“大汗,咱们需要赶快退出关内了。”
代善心有不甘的建议道。
入关的开局确实不错,铁骑踏破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缴获了数不清的财物。
可战线拉得越长,他们的攻击力就越弱。
原本不需要后勤的骑兵们,在多了许多战利品之后,就不得不临时建立后勤保障。
可这种事情他们的经验本就不足,若不是劫掠了一个施工队,收获了大批的大明文官,估计到现在还都是一团乱麻。
“遵化那个癣疥之疾,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吗?”
皇太极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收获太多,在自身的政治体系还未曾完善的情况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他来做决定。
那些底下的大小将官还能吃喝玩乐,可他作为满人的大汗,可不曾放松过自己。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只是臣接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西安府的小皇帝,已经派出了一万人马,正在往房山,良乡那一带赶来。”
“固安的袁崇焕队伍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只见到过袁崇焕派人向京师传递了一些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出兵的打算。”
“咱们这一次入关的收获,都点算出来了吗?”
“都弄出来了,那些文臣还是有用的,比咱们自己人算的快多了,不过他给了咱们一个建议,说是袁崇焕已经离开了宁锦防线,现在关外正值空虚,可以回去反戈一击,扩展咱们的活动空间。”
这个方法,其实代善的心里也已经筹划多时了,可有时东西不能一开始从他嘴里说出来。
“然后再让袁崇焕尾随咱们,一网打尽?”
皇太极抬头看了一眼代善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挑起袁崇焕和大明的猜忌,只要蓟辽换了主事人,那才是咱们的机会。”
代善心头一震,悄悄的低下头,对于人心的揣摩,他还是跟不上这位满人的大汗。
在自己和大多数满人还想着多拿一点战利品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拆解宁锦防线了。
“要不咱们给袁崇焕去一封私信?”
代善试探着问道。
“我收到的袁崇焕私信还少吗?该打的时候一样在打,不过可以告诉袁崇焕,只要他能够干掉皮岛的毛文龙,去了如芒在背的一根毒刺,我哦可以答应他立刻撤出关内,还给他一个大捷坐稳他的蓟辽总督的位置。”
到底是皇太极,给人好处的时候,也当真大气。
就连代善的眼中都是不可思议,心下细想,要是他来做的话,会不会舍得这么大的投入。
“是不是觉得我给的太多了?”
皇太极哪能不知道代善心里想的什么?
“请大汗解答。”
“有袁崇焕的蓟辽,才是有利于我满人的蓟辽,若是换一个铁血军人,咱们想要绕过宁锦防线怕是在做梦。”
皇太极一针见血的之处了最重要的一点。
第一次打大山口,兵临喜峰口,绕道宁锦防线,袁崇焕会不知道?
然而第一次入关失败,接着代善自以为抓住了机会,一举打下了高台堡,袁崇焕难道依然会不知道?
再后面的山海关是怎么来的?
若没有人开门献城,他们也已经喜峰口的队伍,堵在了遵化,还能跑到通州进而威胁京师?
怕真的是想多了。
远在开平的吴三桂也已一蹶不振,每天不是醉生梦死,就是醉生梦死,整个开平的城防,都是他的手下自发的在运作。
而他的那些手下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另一处离着京师很近的固安,驻扎着大量的人马。
而这些人马之中大部分都是本地的辽人,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建奴的铁蹄给踏碎,却不能出城一战,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可对于袁崇焕来说,这些都是小毛病。
只要能够达到他的战略意图,死个把人,他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自从皇太极解开了京师之困之后,每一天都有大量的信件,从京师发过来。
所有的信件汇成一句话,那就是赶紧把建奴赶走。
袁崇焕知道若是拼着两败俱伤,他是有机会把皇太极他们打残的。
毕竟他的手下也有九千骑兵可以随时出击,可他要等的是宫里的消息,不管是新皇崇祯,还是周皇后。
只要有任何一人给他写了信,那就说明一件事情,蓟辽需要他,而他自己也会是在一个安全的界限之内。
可到目前为止,崇祯离得远,或许信件还在路上走着,可宫里的周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周皇后不懂事,朝中的大臣们应该懂事吧?
难道没有人前去劝劝?
袁崇焕心事沉沉,表面上且不露半点痕迹。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时间再拖下去,皇太极他们可能要撤兵了,到时候一战未起,只是尾随,他这个蓟辽总督的位置怕是坐不住。
就在他还在拿自己做筹码,想要更多的时候。
大明朝也有一些在他们眼中的“傻货”可以不管不顾的上去送死。
李标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他是明神宗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进士,由于说话太过耿直,自己本身又很青莲所以在整个大明的官场上,就有些格格不入。
于是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也才到了密云的总兵。
其实在历史之中,崇祯皇帝刚刚继位的时候,就把他从一个犄角疙瘩给拉了出来,做了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到后来还任了短时间的内阁首辅。
而现在也不过是一位心忧国事,带兵给京师解围的老人。
从密云出发,到蓟州是他觉得最好的行军路线。
事实上李标接到建奴打过来的消息,比洪承畴他们还要早一天,然而行军打仗,对如今早已糜烂的军队来说,真的拉胯的可以。
第一次攻击蓟州就以失败而告终。
此时的建奴们,逮不到四处乱窜的洪承畴的队伍,可以外的逮到了李标的乞丐军队也是一个收获。
骑兵对付步兵,不用说只要一个冲锋,打破战阵,剩下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李标的队伍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失败了不可耻,可失败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那就真的是在往绝路上走。
不是他老人家的兵法不给力,而是自己手上的兵,只是个样子货,勉强吓吓人还可以。
就这还是他砸锅卖铁,才勉强凑出来的队伍。
毕竟朝廷的饷银,大部分可是都到了袁崇焕的手上,其他人能分到一点残羹剩饭已经很了不起了。
“总兵,咱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
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颤抖的上手,抱着一杆比他还要高的多的长枪,面色苍白的看向周围来回穿梭的骑兵。
“你怕死吗?”
李标眼中的痛苦一闪而逝,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把这么小的孩子,编入队伍之中。
想起这名叫做二蛋自己收为义子,赐名李持恒的孩子,就先到了那一年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一身烂泥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说:只要给我一口吃的,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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