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死,是一个人面对人生的态度。
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本来还很遥远的事情,一下子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怕······怕死······”
李持恒不敢用眼睛去看义父的表情,他知道这么回答,已经是让义父伤心了,可是他真的怕死啊。
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一个人从昌平一路要饭,走到密云那个地方。
而到了密云就真的仿佛到了天堂一般,曾经让他难受的饥饿居然消失不见了,虽然每天的训练还是很累,学习识字更累。
可只要不饿肚子,什么都好说。
“怕死才正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把大家带到了绝地啊。”
李标心头悲痛,却又无可奈何。
事实上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攻打蓟州他也是输得一塌糊涂,不过好的一点是人活着回去了。
然而此时历史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小玩笑,一腔还没有冷却的热血,就要让他埋骨在此地了。
“大明无人了吗,这么老的将军,也好意思出来带兵。”
一名百夫长站在远处,说着他们自己的话,逗得周围的几人一阵哈哈大笑。
冲散了队伍之后,他们不急着杀人,仿佛猫追老鼠一样的戏弄着,直等到自己玩腻了才会一刀给个痛快。
马蹄声是催命的鼓点,让本就散乱的队伍,更加惊慌失措。
李标极力的指挥下,嗓子都快要喊哑了,也不曾阻止半分清兵的进攻。
有被一刀枭首的,也有被砍倒在地,被马蹄踩死的,形形色色的四方,无不把死亡散播在这些人的身上。
“大明的人是有,可都被饿的吃不饱肚子,自然就没有人能拿着兵器对付咱们了。”
另一名百夫长笑着说道。
“咱们运气还算不错,听说另一路人马已经被杀了精光,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了,咱们入关是为了发财的,可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连连摇头,似乎他的勇气只对弱者才能发出,面对强敌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样,怕死的要命。
“发财?确实有人发财了,可也要能够带出关外才行。”
此人正想说一点自己听说的隐秘消息,忽然耳边一阵枪声响起,只见原本哈哈大笑着蹂躏那些软弱士兵的骑兵们,一个个的立刻散开队形。没有人去管中枪之后落马的那些倒霉蛋。
还没等到准确找出枪声位置的时候,第二轮枪声再次响起。
又有五六名骑兵坠下马来。
而本来已经崩溃的李标队伍,却还是无意识的在战斗,落马的那些人,还有没有死透的也瞬间被长枪戳破了胸膛。
见了血之后,这些应该是他们心里永远也打不败的骑兵恶魔,忽然间发现原来也会流血,也会死亡。
“总兵,有人来救咱们了。”
李持恒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虽然现在还没有远离危险。
“听到了,也看到了,快组织人手,把那些受伤的自己人都抢回来,落马的那些混蛋,给老爷我补上一枪。”
李标完全没有身处险境的意识,迅速的抓紧时机,重新勉强的组织起了队伍。
进攻或许不行,可打落水狗还是可以的。
“这到底是那一支军队,有这么猛的火枪兵吗?”
不是他看不起火枪兵,在他的印象之中这种火铳可是不如弓箭有用的。
心里的疑惑,迅速的闪过,然后又开始指挥着自己的手下。
枪声来的很快,有种连绵不绝,永不停息的意思。
而听到枪声的骑兵们,不管队形散的有多开,战马的速度有多快,在众多的枪声中,该倒地的也一定会倒地。
五百多人的骑兵,蹂躏李标带来的三千多步兵时,轻松地不得了,然而对上不适冒烟的火枪队时,却也可怜的找不到反击的好办法。
有人前冲,还没有走到自己的弓箭射程之内,就被打倒在地。
也有人趁着混乱骑着马飞快的逃跑。
洪承畴的五百人马,到现在受伤的人不少,可死去的人还没有。
不需要像弓箭一样的消耗体力,轻伤也是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你是洪承畴?”
李标看见人群中一个人很是眼熟,想了一下,才记起许久之前一大队人马还从蓟州走过。
那时他正在蓟州的县城里,给当时刚刚上任的王朴恭贺时,远远的看到过。
“嗯,老将军认识我?”
洪承畴有些意外,他的名声应该只在雍州出名吧,这里可是属于冀州的范围了。
“我是密云总兵李标,称不上将军。”
李标羡慕的看着他们手中的火铳,和明军现在装备的模样都大有不同,想要问却又怕人家不给他面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是当时在蓟州的时候,同王朴两人说了不少洪承畴的坏话。
毕竟他自己已经老了,而洪承畴却还很年轻,却已经取得了他一杯子都没有取得的地位,弄不懂其中的原因,就只能胡乱猜测的按上一个幸臣。
此时的大明文人之间都是这个鸟样,互相攻讦,只要有一旦捕风捉影的消息,就立刻大声的说给别人听,也不管对与不对,合不合逻辑,反正只要合了他们心意就成。
而在此见到洪承畴却是自己差点成为了阶下囚,曾经的好友却也投了建奴。
“骑兵攻城的力度不足,步兵只适合守城,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守住顺义,别让建奴们越过京师才好。”
洪承畴知道顺义现在还在大明的手中,至于是谁的人守着,却还不是很清楚。
很快枪声传的远了,洪承畴把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朝着四周看了一圈。
“吹号,集合,咱们转移,就不信杀的他们还敢出城。”
洪承畴经过了短短的十几天游击考验,可比他对付起义军收获大多了。
死在他枪下的敌人最少也应该有了一千多人了。
若不是带着的火药和弹丸不是很足够,可能战果会更加丰富。
在洪承畴风一样来去,李标也已经带着残兵败将走出了很远。
“我想要学骑马。”
李持恒抬头望着李标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先学习,骑马打仗最多是一个猛士,指挥别人打仗才能成为万人敌。”
李标叹息一声道,他太清楚这个小孩的想法了,无非就是骑着马,放着火枪就能把威风的不可一世的骑兵,打的抱头鼠窜。
让他心动了而已。
“学习也要,骑马也要。”
李持恒倔强的一点也不肯妥协,在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意外的救下了一队兵马的洪承畴,巧妙的带着部下穿过了层层拦截。
气的阿巴泰已经杀掉了三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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