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正活之后,潘芸亮明显比一开始要放得开。
“没什么意思,就是听着新鲜,我本人也好京剧,可还是头一回碰上艺术家!”
“诶……”
潘芸亮答应了一声,别提多得意了。
“艺术家!”
萧飞又叫了一声。
“诶……”
“艺术家!”
“诶……”
“艺术家!”
这次不是萧飞喊的,而是台底下的观众。
潘芸亮一挥手:“看看群众的呼声,我以后是不是得改成人民艺术家了?”
“您快别说了,再说就该给你开追悼会了,什么跟什么啊,就给自己盖棺定论了,还人民艺术家,要点脸行不行。”
“你到底要说什么?别耽误我给亲爱的戏迷朋友们签字。”
“你带着笔吗?就签字,咬破了手指头写,最多那算血书。”
观众从刚才笑声就没停下来。
“您不是京剧表演艺术……”
看潘芸亮一副跃跃欲试,就等着萧飞说完,他就准备答应的模样,萧飞赶紧把最后一个字给咽了回去。
“您是专业的,我呢,也喜欢京剧,今个既然碰上了,那这样,当着这么多亲爱的观众,咱们俩现场唱一出,奉献给三老四少,您看怎么样?”
“干什么?”
“唱戏啊!”
“跟谁唱戏?”
“跟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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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我···呸···”
萧飞赶紧躲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手绢就擦脸:“好家伙的,这艺术家的喷口不错啊,我这脸上都有尿碱了。”
喷口?尿碱?
台底下的观众笑的更加开怀了。
站在侧幕条边上的王薇暗自松了口气,萧飞虽然一直在现卦,但却没有出大圈,整个梁子还在大体框架之内。
“您这是什么意思,没见过艺术家张嘴啐人的,我这想跟您虚心求教呢!”
潘芸亮笑了:“你要是早这么说,挨得了这一口吗?”
“这还怪我了,得嘞,艺术家,我跟您请教一出,您能赏个脸吗?”
“那没问题,但不知你要唱哪一出?”
说到后面,潘芸亮还拿起了架势。
萧飞满脸嫌弃:“嗬!还起什么辙口啊!那我得先问问您,您的本工是哪一门?”
“什么叫本工?”
“好嘛!这么大艺术家,连这个都不懂,咱们在座的观众都知道,京剧里面有生旦净末丑,您是哪一门?”
潘芸亮点点头,手指虚点:“生!”
“饺子生啊?”
“你跑这儿结婚来了?”
这次潘芸亮的反应倒是很快。
“我说的是老生,四大须生听说过吗?”
萧飞点头:“听说过啊!余叔岩、言菊朋、高庆奎、马连良,合称四大须生,那是咱们京剧界鼎鼎有名的艺术家啊!”
“都教过我!”
萧飞瞪圆了眼睛:“都教过您?”
“然也!”
“哦!敢问您今年高寿?”
“15啊!”
“这四位都教过您?”
“没错,上赶着非要收我,我这推辞不过,不知道该拜谁好,得嘞,我吃点儿亏,四个人一起教我吧!”
“放屁!”
萧飞拿起扇子给了潘芸亮一下。
“这四位老前辈,马先生作古的时候,你爸爸还没出生呢!”
潘芸亮见萧飞作势还要打,赶紧往后躲,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点儿心虚:“有事说事,咱别动手。”
“还别动手,满嘴胡说八道,我也不问你的师承了,你本工是老生是吧!”
潘芸亮又凑了回来:“然也,想当年四大须生……”
话还没说完,萧飞又把扇子给抄了起来,潘芸亮赶紧闭嘴。
哈哈哈哈……
“那咱们来一出文昭关。”
“讲的是什么?”
“伍员,伍子胥啊!伍子胥的父亲伍奢被楚平王杀害,又来追捕伍子胥,伍子胥受困于昭关,幸而遇见了隐士东皋公……您不知道啊?”
“我这么大的艺术家能不知道,想当年四大须生……”
“你再提四大须生我就抽你,说,这出戏你会不会?”
“哈哈哈!不会!”
哈哈哈哈……
“不会你笑什么啊!?”
“你再换一出!”
“再换一出?那咱们就唱……秦琼卖马。”
“秦琼卖马!”
“对!”
“咱们今个说的不是这个活啊?”
“谁跟说相声里的秦琼卖马了,我说的事京剧,这出您怎么样?能来吗?”
潘芸亮一背手,和刚才一样,头往上一扬:“哈哈哈!不会!”
哈哈哈哈·····
观众们突然发现,看着萧飞吃瘪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玩儿的,这些日子,萧飞说单口相声,净在台上调戏观众了,现在终于有人替他们报仇了。
过瘾!
“这个也不会?我跟您说,我就是一票友,会的也不多,我再说一出,您要是还不会的话,咱们就鞠躬下台。”
萧飞说完,仔细想了想。
“要不···咱们来一出黄鹤楼!”
“你说哪一出!?”
潘芸亮说着,还抓住了萧飞的胳膊。
萧飞一愣:“怎么使这么大相啊,黄鹤楼,这出您能来吗?”
“你早该挑这出戏。”
“怎么呢?”
“刚才报幕都说黄鹤楼了,你在这儿又是文昭关,又是秦琼卖马的,干什么啊!?”
萧飞都傻眼了,这次可不是演的,看潘芸亮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孩子也太狠了吧!
好家伙的,自己刨自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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