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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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 第二十九章 毒花的刺(2/2)
    对付天道!”

    “什么?”南宫星着实怔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唐昕咬了咬牙,道:“上次唐门受天道所累,成了别人掌中的一把好刀,折

    损许多高手,平白为萧落华做了走狗。如今天道死灰复燃,其实早在我们赶来白

    家之前,唐门中就也一样有了异动。行简大哥暗中联络了我们信得过的十几个小

    辈,让我们加倍小心,千万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依我看,不论是当年的狼魂

    还是如今的如意楼,虽说手段激烈作风骇人,却从没有过侵夺他人门派势力称雄

    武林的野心,所以我想,与其被天道渗透操纵,不如求你们如意楼帮忙,咱们一

    起将这只足之虫重新碾死在泥里。”

    南宫星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照说,如意楼从不参与帮派之间

    的阴谋争斗。也不会动涉入江湖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任何想求如意楼办事的人,

    都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就算我是如意楼的人,那你、或是唐门,能给出什么

    报酬?”

    唐昕楞了一下,喃喃道:“唐门……唐门的大事,我做不了。可天道崛起,

    必定会对如意楼不利,你我本就该尽力作不是么?”

    “不是。”南宫星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真想联系如意楼,凭你们

    年唐门的人脉讯息,绝不可能联系不到,这种帮派之间的作交易,本就该是当

    家作的人去谈。你一个唐门情报线上的第三把交椅,抓住我这么个闲云野鹤就

    死攥着不放,只代表一种情况。那就是唐门中那些事者,你已经没几个信得过

    的。也就是说,唐门的情形恐怕远比你说的要糟糕的多,说不定,又要像从前那

    样,做了天道的傀儡。这么大的事,别说我不是如意楼的少,就算是,也只会

    立刻拍板拒绝,早早做出安排,等你们唐门自己出来受死。”

    “那……那我以我的名义求你呢?任何代价我都肯付,决不食言。”唐昕一

    咬下唇,抬头说道,“只求你帮我查出唐门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被天道渗透了

    多少!即使要壮士断腕,我们唐门总得知道该切哪只手吧!”

    “你情报这么灵通,我劝你还是找真正的如意楼,去要朵银芙蓉吧。”南宫

    星叹了口气,道,“只要你给的代价让他们满意,一朵银芙蓉,一个心愿,他们

    不会吝啬的。”

    唐昕心中不甘,霍然站起,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全都讲出去么?南

    宫熙和风绝尘都是欠下血债无数的人物,唐月依更是唐门的窃宝叛徒,我保证会

    有无数人乐于知道他们的消息。你武功高,但总会有不择手段的人,把意动到

    你身边的人身上。”

    南宫星苦笑道:“唐姑娘,你这又是何必。”

    唐昕缓缓道:“没办法,我一直负责的都是情报一系,情报就是我的武器。

    为了唐门安危,我可以不择手段。”

    南宫星摸了摸下巴,笑道:“你就不怕我也像你一样不择手段么。”

    唐昕身子一颤,脚下不自觉地往门边挪了半步,强撑道:“除非你杀人灭口,

    否则,休想堵住我的嘴。”

    “哦?”南宫星长身而起,眉梢一挑,突然一晃到了唐昕身前,呼的一拳打

    向唐昕面门。

    这一招平平无奇,拳速却快如闪电,女儿家最要紧的就是面孔,唐昕登时面

    如土色,双臂一错便护在脸前。

    南宫星拳锋一侧,化握为抓,一把捏住了她的左腕。她这才醒觉过来,左臂

    运力后撤同时,上路右掌横切直斩南宫星颈窝,下路提膝便顶向南宫星胯下要害。

    武林女子赤手空拳时多仰仗轻灵游斗,一旦贴身相搏,便不能忌惮太多,戳

    眼掏裆决不客气,否则便会被武功相若的男子以力硬降。

    唐昕的选择,作为并不擅长小巧擒拿的唐门子来说已是上佳。

    可惜她碰上的是南宫星。

    南宫星早已料到这反击路数,左掌一抬随随便便就将她斩来的手刀拿住,双

    腿一分一夹,把她膝弯也牢牢锁在胯下。他本就高出唐昕将近一头,此刻屈膝把

    她制住,到恰恰与她相视齐平。

    唐昕情急,连运数道真力,无奈情丝缠绵手的力道连死物落叶都能缠在当中

    如蝶起舞,又怎么会被内息远远不如南宫星的她轻易挣脱开来,她猛撤了两下,

    反被他乘机一送,将她双手卡到背后,双臂如箍把她勒在当中,彻底动弹不得。

    “你……你要做什么?”唐昕花容失色,连额上都冒出了冷汗。

    南宫星浮浪一笑,道:“我这人怜香惜玉,不舍得灭你的口,只好试试堵住

    你的嘴巴咯。可惜堵女人嘴的法子,我只知道两种,一种怕咬,只有另一种还能

    用用。”

    唐昕先是一愣,跟着就见眼前南宫星那张略带孩子气的笑脸陡然欺近,她心

    里一慌,还不及扭头躲开,就觉唇上一热,竟已被南宫星牢牢吻住。

    本以为性命不保,哪知道却被偷香樱唇。唐昕如遭惊雷轰顶,浑身登时一僵,

    一双美目圆瞪如铃,脑海纷乱嘈杂犹如春秋五霸各率雄兵斗在一处,一时间满肚

    子都是念头,却又一个意也蹦不出来。

    她这厢傻成了木雕泥塑,南宫星理所当然乘虚而入,先是在软嫩唇瓣上吸吮

    轻啃,恣意赏玩一番后,干脆一吐舌尖,钻入她小口之中,大肆探不休。

    被他拨弄到丁香小舌,唐昕才恍然惊醒一样闷哼出声,下巴一紧,闭口便往

    南宫星舌上咬下。

    南宫星听到她怒极哼声,当下便向后撤开,她狠狠一口咬了个空,反而震得

    牙根生疼。

    将手一放,南宫星微微一笑,退开半步,意犹未尽般的舔了舔嘴唇,道:

    “唐姑娘,你这朵毒花,花蜜的味道也着实不错么。”

    唐昕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颤了一会儿,她突然扬起右手,一掌扇向南宫星脸

    颊,怒道:“你这混蛋!”

    啪的一声脆响,南宫星面颊上顿时泛起一阵红光,唐昕反倒呆在原地,愣愣

    道:“你、你怎么……怎么不躲……”

    “毒花有刺,我强要吃上一口,本就该挨扎不是。”南宫星抚着脸颊,笑道,

    “再说唐姑娘你总是半夜三更到访,又生的格外妩媚,我总想着当日唐行杰对你

    轻薄非礼,强要占你的身子,到底会不会把你气到出手杀人?刚才一试,唐姑娘

    果然只是装的一副老辣样子而已,只是香你一口,就把你气得暴跳如雷。这么看,

    你肯把自己当作代价,还真是豁了出去啊。”

    唐昕脸上忽红忽白,交错半晌,才道:“我既然是江湖中人,那找如意楼谈

    条件,本就该有豁出去的决心,不是么?”她偷偷瞄了一眼南宫星脸上的红印,

    道,“这……这一巴掌,是、是我本能反应,不……不是有心。你可不要生气。

    谁叫你……连说也不说一声就要强来。”

    “我不也是为了堵你的嘴巴么。”南宫星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你那些

    推测,愿意说,就只管去说。我不管帮人还是不帮人,都从不怕人胁迫。你把我

    的家世挖的再深,对你也没有半点助益。时候不早,回去休息吧。再不走,我想

    堵住的,可就不是你上面这张嘴了。”

    这话已说的极为露骨,唐昕泪痣一颤,深深吸了口气,压下羞怒道:“我…

    …我若是肯让你堵呢?是不是成了你的女人,再求你帮忙,你就会变得好说话些?”

    南宫星笑道:“我好色,但并不蠢。事实上,崔冰的忙,我也并不是因为她

    上了我的床才肯帮她。兰姑娘最近都快从眼里丢出冰块来了,我不也依旧任劳任

    怨的跟着。我这人办事随心所欲,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想帮你了呢。”

    “你这话算是为了先稳住我么?”唐昕退到门边,反手抓住门闩,道。

    “有什么必要呢。”南宫星坐到桌边不再看她,淡淡道,“有些事我的确不

    想让人知道。但这并不代表,我怕人知道。我讨厌麻烦,但我相信,这世上没什

    么麻烦,是解决不了的。”

    看着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唐昕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扭身拉开房门,迈了出去。

    泄愤一样,她猛地上门扇,留下砰得一声巨响。

    南宫星轻轻叹了口气,喝了杯凉水,自语道:“若是这会儿,老板娘再来找

    我喝上一杯该有多好。”

    可惜的是,老板娘并未再来。

    次日一早,南宫星就收拾停当,准备往城中打探打探。

    这本是昨日就商定好的行动,哪知道唐昕变了卦,非要让白家兄妹留在老板

    娘这边,她跟着南宫星一道同去。

    “我一向负责情报集,打探消息正是我的本行,我的轻功也不太差,有我

    的暗器在旁策应,万一有了什么危险,小星脱身也更加容易。白公子和兰姑娘互

    相照应,有老板娘帮忙藏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一番说辞她多半昨夜回

    去就已想好,此刻说出,衬着脸上坚定神情,倒颇有几分不容拒绝的气势。

    南宫星略一思忖,心底对唐昕这个变数也不是十分放心,性点了点头,拉

    过白若兰到一旁僻静处,低声交代道:“你和你哥留在这里,记住提醒一下他,

    也不要对老板娘太过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没有十足把握,不要轻信旁人。”

    白若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别扭扭的说道:“你……去城里也小心些,

    即使救不出人,也、也别伤了自己。”

    南宫星心中一喜,笑道:“那是自然,你生辰就在不远,我可不敢出事错过。”

    白若兰脸上一红,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人,没轻没重的。谁在意那个了。

    留心些,赶紧去吧。”

    上马前看到唐昕偷偷瞄了白若兰两眼,骑出一段后,南宫星直接便道:“唐

    姑娘,我这人平时也算和气,对姑娘通常也算怜香惜玉。但那都是在我没有动气

    的时候。”他一捏马缰,缓缓道,“你最好莫要有真惹火我的打算,否则,我保

    证你会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唐昕心下不乱的时候何等机敏,立刻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即便咱们

    有什么纠葛,我也不会牵扯无关旁人进来。我本就是求你帮忙,你不用防我到这

    种地步。”

    南宫星微微一笑,道:“那是最好。毒花的刺扎我一下也就罢了,要是扎了

    旁人,我就只好动手帮这花拔一拔了。”

    唐昕抿了抿嘴,小声道了句:“有你这位金刚罗刹护着,什么刺也扎不动那

    位兰姑娘。”

    她停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吃吃笑了起来。

    南宫星颇为好奇,道:“你笑什么?”

    “我想了半天,最后那位兰姑娘,还不是要被你扎。”似乎也知道这玩笑颇

    为下流,唐昕才一说完,便脸上一红,一声娇叱催马赶向前面。

    南宫星怔怔望着那马上颠簸的苗条背影,心底着实有些分不清楚,究竟什么

    模样,才是最真实的她。

    两匹好马转眼就把两人带进城内,他们心里有底,自然也不急着去方家开口

    询问。而是按老板娘手下的建议,径直进了方家斜对面的承泽客栈。

    这客栈虽比旁边的酒楼更偏一些,但窗户的位置更加隐蔽,装作喝酒吃菜的

    样子,观察一阵方家门前的情形,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企图。

    他们来的尚早,客栈里的住客大都未起,只有两三桌客人正在匆匆吃着早点,

    想必过会儿就要赶路。

    靠窗那一列桌子都空着,只在角落里那张有一个人。

    那人身在客栈,却好像并没要房间住下,面前摆着两碟小菜一坛好酒,却并

    没动筷子,酒也还剩半杯,他就那么靠着身后的墙,双脚搭在桌上,正自呼呼大

    睡。

    唐昕早已养成习惯,一踏进门,屋内所有的人就都已被她打量过一遍,这个

    在饭桌边鼾声如雷的男人,她自然也不可能放过。

    那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灰褂灰裤,束袖扎脚,上下各打了一个补

    丁,衣料早已洗得发白,裤脚和脚上的软底布鞋都沾满了尘土,像是不知赶了多

    久路的旅人。

    他面色颇深,黑里透着隐约赤红,面方口阔,浓眉入鬓,一头乱发并未扎起,

    乱蓬蓬散成一团,与络腮胡子连成一片。若是单看这副长相,简直像是个从山林

    里跑出来的野人。

    即使是野人,也一定是个不好惹的野人。

    那上衣穿在与他差不多身材的男子身上,一定会十分宽松,可在他身上,却

    紧的仿佛随时会裂成数片,衣衫紧裹的强韧筋肉,即便在熟睡之中,也隆突如丘

    不知蕴含着多少力量。

    而且,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把刀。

    刀横在桌上,放在酒菜之前,好像这桌酒菜,其实是给这把刀上供的祭品。

    刀柄十分普通,比常的刀把略长,缠着的白布已被攥得发黄,末端的铁环

    崩了一个豁口,也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

    刀刃却比常单刀短些,刀背颇厚,前端平平无尖,不知是本就未铸,还是

    被什么神兵利器削去了一截。

    整把刀看着都颇为朴素,那崩了个缺口的铁环上,却偏偏栓了条既干净又漂

    亮的丝带,光泽闪亮,一望便知道是上品货色。

    透窗而入的阳光照在那条丝带上,透出柳叶一样的绿色,绿的刺眼。

    唐昕显然已经认出了这人的身份,她带着一股令人玩味的笑意看了南宫星一

    眼,小声道:“骆严一定对你提过这个人吧?”

    南宫星苦笑道:“我只希望他莫要是那个人。我师父并不喜欢他。”

    唐昕低低笑了一声,道:“痴情的人,总是不喜欢离别的。”

    离别刀,碎梦枪,痴情一剑成绝响。

    悲歌当泣离别意,刀断魂,人断肠。

    他的名号,本就是当年那三人之中最响亮的一个。

    离别刀。

    柳悲歌。

    三四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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