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关山得到消息匆匆赶回,一进书房门,看到的便是姐弟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的情景。
他之所以得到消息,是杜若宁让贺之舟去送的信,也就是说,从贺之舟送信到他回来,这两个人一直在哭。
贺之舟只说小姐请他回家有要事,路上他还在想出了什么事,眼下见到这情景,一句话没问,就什么都明白了。
“阿爹。”杜若宁本来已经哭累了,见他回来,眼泪又汹涌而来,扑进他怀里哭道,“阿爹,是弟弟,是弟弟。”
杜关山原本还在强忍着眼泪,被她一扑,顿时老泪纵横。
他找了二皇子十余年,岂会不明白这种感受。
相对于被寻找的人,找人的那个才是最煎熬的。
因为被找的人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找他,而找人的那个却是日思夜想,望断肝肠。
“好孩子,别哭了,这是喜事,该高兴才对。”他哽咽道,还是谨慎地又问了一句,“你已经确认了吗?”
“嗯。”杜若宁点头,从他怀里离开,将自己方才收进袖袋的荷包与锦囊拿给他看。
杜关山接过那锦囊,只一眼,就捂着脸转过身去。
他的心酸和煎熬不比杜若宁少,毕竟他为了找二皇子,已经独自坚持了十年。
小弃站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
他看着姐姐在国公爷怀里哭,自己也好想过去哭一哭。
可是他不敢。
他不确定国公爷会不会认他,也不确定国公爷会不会像疼爱姐姐那样疼爱他。
他更加不确定,眼前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他自己做的一个荒唐的梦。
如果是梦,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醒来。
正想着,眼前一花,他突然被搂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国公爷的臂膀健壮而有力,搂得他差点断气。
他想咳嗽,却不敢咳,生怕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这个怀抱离自己而去。
像根杂草般在这世上飘零了十几年的他,就连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天,他奇迹般地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他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他想,就算他在这一刻死去,也是心满意足的。
杜关山搂着小弃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这孩子就不见了。
他回忆着自己十年来的辛酸,从最初看到那具烧焦的小小身体开始起疑心,十年来从不间断地寻找,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在夜里向先帝请罪,诉说自己的无能,一次次在绝望之际向漫天神明祈求,祈求神明垂怜,让他得偿所愿。
现在,他的祈求终于被神明听到了吗,他的诚心终于让神明感动了吗?
陛下!他在心里呐喊,臣终于找到了二皇子,臣做到了对您的承诺,臣便是这一刻立即死去,也有脸去见你了。
他收了泪,松开快要被勒死的小弃,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仰天大笑,多年来郁结于胸的心事,终于在这一刻完全释怀。
小弃抬头怯怯地看着他,这又是哭又是笑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爹,可别高兴疯了。
“阿爹,您吓着弟弟了。”杜若宁提醒道。
杜关山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停止了大笑,却仍是满脸的喜悦,问小弃:“吓着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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