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羽傻愣愣地看着她,又望向离泓,却见他也满脸的好奇与不解,略微一盘算,八九年前正巧是他来东邺救了自己的那段时间。
“发生什么了?”第一个问出口的居然是离泓本人。
“那种事情,人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陈清漪娇笑着反问道。
离泓求助地转向密罗,结果后者也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他只得合上眼,借用魔族法咒在脑海中搜寻着浮舟八九年前的记忆。
那时他刚去东邺,便被一名天族女子邀至自己的宫殿。他记得这女子是深宫中的妃子,不知怎么就偷偷寻到了他。
原以为她会有什么关于天运阁的要事商议,却被此人设下各种防不胜防的陷阱迷晕在宫内,次日竟醒在了她的卧榻上。
可是离泓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浮舟也不是呆子,发现中了计后毫不犹豫地找机会逃了出去,却听说她将此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天界,原本就不大好的名声更是毁了个彻底。
从此以后,一见到此女,他便绕道而行。
然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离泓,他对她并没有浮舟的那种恨意,反而更多是难以理解。正常情况下,作为一名女子,怎会宁愿自毁清誉也要拉另一个人下水?
他完全找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离泓想着想着,也问了出来。
见他终于肯直视这件事并正面地问出口,陈清漪冷笑了一声。
她向密罗道:“你可以告诉他,我在天界时的名字。”
“涟漪,当年的药仙涟漪。”密罗沉声道。
离泓面色发白,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时辰到了,该去给那位送药了。”
天宫药王殿,老药王将一碗白乎乎的浓稠汤药递给候在下首的女弟子。
药仙涟漪接过碗,放在托盘上,向天族禁忌之地冰牢而去,步子又轻又稳,神态从容如常。
“涟漪姐姐!”来往的天族姑娘们纷纷向她行礼致意,投去艳羡的目光。
这涟漪在下界,原只是普通少女,被驾鸾使发现,带上了天梯。他每日教她天族术法,悉心指导,一百年就使其褪去凡胎化成真正的天族,为药王相中,做了药仙。
成为药仙的涟漪,清新而美丽,孤独又温顺,从不喜欢与不熟识的人说话。驾鸾使钟情于她的一颦一笑,将之视为禁脔。
“真不知道,驾鸾使何时同涟漪姐姐成婚……”除了几位公主皇子的事儿外,这是下阶的天族少女最爱议论的话题。
穿过雪白晶莹的甬道,涟漪来到一处宛如冰晶凝成的囚室前,开了锁,将托盘放在一块神玉打造的案台上。
囚室内躺着的虚弱少年便张开了眼睛。
他起身摇摇晃晃走来,在她监视下将碗里的药一滴不剩全喝光。
涟漪一语不发上前,捻诀在他身上下了几道法诀禁制。
他抬起眼来,瞳仁漆黑,眼眸纯净得如同新生的婴儿,浑身亦泛着神圣无比的气息。
这少年叫离泓,天族的长老们更喜欢称他为“魔族妖物”。
至圣便是至邪,这句话在他身上完美体现了出来。
涟漪同情的目光自他面上一扫而过,端起托盘就要回返,如同以往的两百多年一般。
她身后,从来亦沉默着的离泓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涟漪姐姐。”他喊了一声。
药仙放下刚抬起的足尖,顿在原地。
“药太苦了,下次能不能帮忙带粒糖来?”
涟漪侧过脸讶异地瞟了他一眼,方才步出囚室,锁好门,足音渐渐消失在甬道尽头。
汤药和禁制,都是为了封印离泓身上的森森魔气。
三百年前,他们天族的大公主设下了一个巧妙的圈套,才将这曾让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伤不了分毫的魔族怪物活捉在祭星台上。
他为多重阵法所缚,被密罗一刀从肩头劈下,毫不反抗地跪在那位公主面前,浑身的暗黑魔气瞬间消散殆尽。下一刻,人也彻底失去了呼吸和意识。
“将此妖物押入冰牢,容后发落。”天将密罗指挥手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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