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羽见他神色不对,刚进客栈又匆匆忙忙出去了,只得在客房内等候。不多时,他提着一只小包裹进了门,打开后是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品。
随后,他取出一张人皮面具,修修剪剪,敷在她脸上,又拾起眉笔,在她脸上抹了许久。
“怎样了?”丁若羽见他画废了三四张人皮面具,心里替他着急起来。
“太难了。”离泓道,这句话竟也能从他嘴里吐出。
丁若羽走到铜镜旁仔细瞧了瞧,镜中人的脸已然十分接近那日天龙画像中的面貌。
离泓叹了一声道:“暂且如此吧……到时候你只与他见上一面便回避起来,料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快到饭点时,两人才行至李丞相府。离泓虽单独住在别院,回府后也不得不前来给丞相请安。
世家大族的规矩一样都不落下,丁若羽跟着他照做,仿佛回到了她那不受待见的童年生活。
“小五,丁小侯爷在院内等候多时了。”堂外走来一名贵妇,三十岁光景,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丁若羽一番,才对离泓开口道。
“是,母亲。”离泓对她行了一礼,回眸示意丁若羽跟上。
“这位便是丁二姑娘吧?”贵妇人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见过太太。”丁若羽也行礼道。
贵妇人笑意温柔却透不进眼底,微微扬着下巴道:“从小便无人能管得住我家小五,希望这次他的眼光不太差。”
丁若羽低头无言,离泓转身,牵着她大步离开,根本不去理会那妇人的话。
“你和你母亲……”丁若羽感受到这母子二人之间一点也不对付,小声问出口来。
“养母而已。”离泓冷笑道,“府内的太太们没一个安稳的,住进别院后少在她们面前走动,这些女人连呼吸喝水都能给你挑出一堆毛病来。”
“所以你才去了西炎国?”丁若羽缓缓点了点头。
“这是两回事。”
来到三房别院,前厅中坐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锦衣玉冠,文质彬彬。
他见主人回来了,赶忙起身,拱手道:“东平侯府丁文倓,想必阁下便是李五爷了。”
“我是。”离泓道,又推了推丁若羽,“她是你妹妹。”
丁若羽上前两步,朝丁文倓行礼。进了丞相府后她不知行了多少礼,整个人都麻木了。
“二妹妹!”丁文倓喜道,想靠近了多看几眼,却见她行完礼后便倒退回离泓身边,只得停在原地。
这位堂哥是她嫡亲叔父丁顺民的独子,她父亲东平侯虽为长男,生的却全是姑娘,于是他们家世袭的侯位便打算落在丁文倓的身上。
在外头,人们也常会称他一声丁小侯爷。
对这位丁小侯爷,丁若羽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倒是严苛的祖母梁夫人,给她从小就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使得她性子中的活泼躁动被压抑到极限,做什么事前都会想之又想,生怕哪里犯错受到责骂。
直到去了炎国,通过艰苦的训练,她终于找到那份压抑的宣泄点。
见自家妹妹并不亲近,只愿跟在离泓身边,丁文倓客套几句后天色也暗了下来,与离泓一起被李丞相派人请到会客的大堂用膳。
三房的老爷仍漂泊在外,来不及赶回。用完饭后,丁文倓自愿歇在了别院的客房内。他这次也带来了丰厚的嫁妆,毕竟老侯爷只剩这么一个正统的嫡女,面子总要做到位。
只是相比起离泓送去的彩礼,这些东西就不够看了。
望着客房内素净的摆设和别院中简陋的装饰,丁文倓不禁猜想,三房那么多的银子是不是硬靠着省吃俭用抠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老侯爷一口同意了这门亲事,完全是冲着那些彩礼钱。
不过,看李五的样子,对自家妹妹应该不差,这桩喜事他还是勉强赞成的。
侯府事务繁忙,丁文倓不便久留,次日一早拜别了丞相府一干人等后便上了回东邺的马车。
“五爷,二房孙太太那边差人来,想请丁二姑娘去吃茶。”刚过午,别院的小厮就来传信。
“不去。”离泓翻着书道,脸都没抬一下,又吩咐他,“将狗蛋接到院里来,防止某些杂碎到处乱跑乱看。”
小厮连声应着,一个时辰后,将一条半人高的大狗拖到门口拴在了院内。一时间狗吠声响彻整个别院,丁若羽从房间内跑出来一看,但见一头黑白相间的大狗朝她扑来,身姿矫健如狼,只是一双蓝眼睛却透着股傻乎乎的气质。
丁若羽被它叨住了小腿,狗牙没怎么用力咬下去,却怎么也甩不开。她弯下腰去掰那狗嘴,反被它舔了一下,两只手湿漉漉的。
“狗蛋莫咬,那是你娘。”离泓的声音从堂内传来,大狗终于松开她,嗷呜嗷呜地仰天长嚎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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