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能做到这样,这样搂着那狗坐在那儿。他明白了自己没法儿弄死它,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双毫无知觉的手既不能拔出砍刀也握不住,更不可能掐死那畜生。他松了手,那狗猛然窜了出去。咆哮着,夹着尾巴跑到离他约四英尺的地方停下来。它尖尖的耳朵向前探着,疑惑不解地打量着那人。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确定它们的位置。两手无力地挂在臂膀的末端。一个人得靠眼睛来弄明白自己的手在哪儿,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惊奇。他又开始使劲地前后甩着双手,将手在肋骨上敲着、狠狠地敲着。这样干了五分钟,他的心脏的搏动剧烈起来,将血液压到了他身体的表面,这让他暂时停止了颤抖。但双手仍然毫无知觉,仍然像重物一样悬挂在他臂膀的末端。这情形使他产生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他力图驱散这个印象,却做不到。
他感受到了死亡,一种模糊而压抑的威胁。这威胁越发地痛彻起来,他意识到了这不再仅仅是冻掉几个手指或脚趾的事情,也不单是失去手或者脚的事情,而是生死攸关、胜负难料的严重事态。这让他陷入了恐慌,他起身跑起来,跑上河床,沿着那古老而幽暗的主道跑起来。狗也跑着在后面紧跟着他。他盲目地、漫无目的地跑着,怀着因为对自己生命的前景的未知而升起的恐惧跑着。他跑着,在雪地上蹒跚着、踉跄着,渐渐地,他略微冷静了一些。他看了看河岸、灌木丛、枝丫光秃的杨树和天空。奔跑让他感到好些了,颤抖停止了。也许,如果他继续跑下去,他的脚就能复苏;甚至,只要能办到,如果他可以跑得足够远,就能到达营地和同伴们中间。手指、脚趾和鼻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只要能赶到那儿,他的同伴就能照料他,救他的命。同时,他的头脑里又闪过的另一个念头却对他说:他到不了营地;回不了同伴中间,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英里,寒冷对他的打击太沉重了,他很快就会冻僵、死掉。这个念头时时跳到他面前冲他呢喃着、念叨着,而他却力图驱散它,尽可能去想别的事。
他的脚冻得如此严重,当他奔跑时,把脚踏进了雪地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可依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这情形甚至让他有些好奇。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掠过地面滑翔着的,同大地没有一点儿接触。他曾在什么地方见过长着翅膀的神使墨丘里的雕像,他怀疑当墨丘里在半空中滑翔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与自己同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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