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杰克·伦敦(5)
他开始感到有些害怕,赶紧戴上手套站了起来,一个劲儿地跺脚直到脚又有了刺痛感。的确是冷啊,他想。有一个从硫黄湾回来的人曾提到过在野外有时会冷到什么程度。那个人说得没错!而他那时候却在嘲笑那人,这说明他没能正确对待这个问题。明摆着的,冷极了!他把脚高高地抬起来,跺下去;同时不停地拍打着手,直到确认它们又暖和起来了为止。然后他拿出火柴着手生一堆火。他在灌木丛中找到了木柴,那是在过去的春天发大水时生长起来的。经过一会儿小心细致的努力,他升起了一堆旺火。他在火旁烤化了脸上的冰块,在火焰的庇护下吃掉了饼干。那狗满意地躺在火旁,它在合适的距离上舒展开身体,这样既十分暖和又不会被烧到。一时间,四周的寒冷仿佛退却开了。
吃过午饭,他装上烟斗惬意地抽起来。然后他戴好了手套,拉下两侧的帽檐牢牢地护住耳朵,沿着冰河的支流继续前进。那狗恋恋不舍地朝着火堆号叫着,可那人却不知道冷。可能,他祖上十八代的先人都对寒冷一无所知,都对真正的,冰点以下一百零七度的寒冷一无所知。那狗却知道;它所有的祖先都知道;它从它们那儿知道这一点。它还知道在这样冷得可怕的天气里到处走是很坏的。现在应当蜷缩在雪下的一个洞里等着大片大片的云层覆盖这阴冷的天空。不过,那狗和人之间没有什么亲密的感情,一个是帮另一个干活儿的奴隶,狗所能得到的是呼啸的皮鞭和粗声粗气的嗓门里发出的关于呼啸的皮鞭的威胁。所以那狗并不会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忧虑告诉那人。它才不关心那人的死活呢。它是为了它自己的缘故才对着火堆嚎叫的。但那人却冲着它吹口哨,并用呼啸的皮鞭的嗓门儿冲它大喊大叫,它只好转过身来跟着那人走开。
那人嚼了一口烟叶,又开始给自己打造一副新的琥珀胡子。他呼出的湿气很快就在他的胡子、眉毛和睫毛上打了一层霜。在这哈德逊湾的支流上似乎没有那么多暗沟,在半小时里他还没有发现有一处存在的迹象。可倒霉的事却发生了:在一个地方,没有任何特别,柔软而紧密的雪地看上去牢靠而实在。就在这样一个地方他踏穿了,陷了下去。水洼不算深,冰水淹没了他膝盖以下的半条小腿,他赶紧挣扎着上到坚实的地方。
他很恼火,一个劲儿咒骂这倒霉的运气。他原计划六点钟到达营地与同伴们会合,而现在他得因为生火烤干鞋袜而耽误一个钟头。在低温的环境里这是极其紧迫的,他对此很清楚,于是转身爬到土坡上。在坡顶的灌木丛中、低矮树木的枝干上,纠缠接着的枝条就是春天的遗留物——干燥的木柴;而更重要的是有大片的碎木片和干燥的去年的草类。他将许多大片的木片铺在雪地上,这样可以防止烧旺了的火烤化的雪水将火浸灭。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白桦皮,用火柴在上面一擦,打着了火。这东西比纸还易燃,他立即将这片白桦皮放在铺好的木片上,再抓着小把小把的干草和最小最细的树枝往这一团小火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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