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仰的追求与心灵的挣扎(20)
这恐怕就是大漠所说的作家的困境,是被许多优秀作家证明了的现实处境。大漠的评论常常一针见血,有着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敢于直言的勇气,目光又非常犀利,批评起来虽然表面上温良恭俭让,但内里却暗藏机锋,入骨三分。他对我的解读理性而到位,从不会因为头脑发热而遮蔽真相,这也是我欣赏他的理由所在。
在此我想表明,不论是我此前的多部小说,还是这次的《藏獒》,贯穿始终的都是我一直坚守的文化理想和批判意识,我从没有在自己的作品中放弃对生命意义、人生苦难和现实痛楚的思考。生命的尊严高于一切,我活着并且为理想写作,这就是我生命的价值。我由此得出结论,作家既要与现实保持一种疏离关系,也要和现实求得一种平衡,谨慎地选择适合的言说方式,才能最大程度地辐射自己的思想,用自己的声音影响最多的人。
与现实保持疏离关系是作家批判和质疑的基本退守,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呈现生、死、崇高、卑微、大我、小我的所有意义,在对生命的强势关怀中,突出生命本体的价值,有意识地漠视既定现实和世俗生活中的所谓规则,而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人”和“人性”之上,回归生命的本源。此时作家的写作标志着他的灵魂的取向,却也同时证明了一种精神价值的坚守,和完成是一个多么艰难的过程。作家必须超越他的孤独,给孤独以卓越的品质,让世界在孤独中看到生命的尊严、自然的灵性,以及人的灵魂在孤绝中的上升和超拔。与此同时,作家不能放弃面对世界说话的声音,一种思想的传播依靠多种方式的努力,每一种都值得我们探索和尝试。每一次的下一次都可能是抵达绿色原野的通衢,都可能在清澈天空里遍响回声;每一次的不放弃,都意味着遭遇更多相同的灵魂,这些灵魂是作家艰难时世中至高的安慰,也是沧海桑田后至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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