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s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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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末(3)
    雪末(3)

    工作后的雪末不再清闲。好在没有加班制,日日正点下班。雪末还是会卧在客厅的沙发上,为晚归的我留一盏灯。等我深夜或凌晨才回来时淡淡问候一句“你回来了”,然后回房睡觉。雪末不敷面膜,只将黄瓜切成极薄的片贴在脸上。有时会遗落在沙发上几片。我拾起一看,已经水分很少,变得褶皱。我便知她在客厅等了我很久。

    几次想说“回去睡吧,不必等我”,但都作罢。怕这八个字一出口便玷染了某份单纯无杂的情份,又怕自己多情却被无情恼。于是这话便一直搁浅,留灯的情谊便一直延续。

    唯独那一天,我十一点回家,站在楼下,没看见橘色的灯光,一下子乱了阵脚,匆忙跑上楼去,像一个醉鬼一样开了无数次门,才得以进去。

    家里没有人,我唤了几声“雪末”,拧亮所有的灯。雪末不在,室内陈设并无变化,但却都在揶揄我一样。好在我寻到了雪末留下的一些字迹。

    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急事。但我会回来的。谢谢。雪末。

    雪末用口红写在卫生间的落地镜上。雪末肤白,而唇色浓,她戏言照镜时会把自己惊到。她的口红是浅浅的粉色,这粉色被她握在手里,在镜子上写出临走前的一些话。我确信雪末这样的人字迹必定眉清目秀,横竖伸展的,但她却因太匆忙而写得凌乱,仔细推敲来的确太匆忙,没有拿走一件衣服。匆忙到这地步,却又记得写下话告诉我。字虽凌乱,但标点俱全,叙述清晰。

    我猜不透她心思的一点儿踪迹。且不说这点,她走得这么匆匆,又是为什么?

    瞬时,我记起雪末冰凉刺骨的泪。还有她说过的“我不能让秋松这样”。

    也的确只有秋松了。

    五

    雪末走的那段时间,我时常如她一般恍惚、发呆,对着无聊的搞笑片笑而不止。去卫生间洗漱,镜子上淡粉色的字迹在我的脸上。我对着“雪末”二字刮胡子,一遍一遍,不知轻重。

    想起秋松。那样猥琐的一个男子,一见便知是游手好闲,又对雪末频频施暴,而雪末又是中了什么蛊,愿意在他身边?

    其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可以推测,但不可以妄加评判,我只是担心雪末又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镜子上附着的口红字迹开始黯淡,覆上了一层轻尘时,雪末回来了。她和衣而睡,紧锁着两道细眉。她的长发干枯,散在枕头边。比我初见她时更加憔悴。雪末翻身,抽出枕在头下的左臂,继续睡。

    她的左臂上,一道十多公分的印记,是烟头烫伤所致,深浅不同,丑陋地栖息在那里。是新伤,在炎热的天气里已开始溃烂。

    雪末被秋松用烟头烫时,有没有流下冰凉冰凉的泪?

    雪末醒来时,看见我复杂的神情,下意识地将左臂向后闪躲。她知道我还是看到了。垂下眼睑,半晌才道:“秋松不听我的,我告诉过他不要烫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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