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s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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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肩山海是归巢(2)
    一肩山海是归巢(2)

    在哈尔滨,父亲做装修工收入还算可以,母亲做保洁收入低微。这个时候上中专的我已经懂得生活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特别是看到母亲处处节省,而把原本可以更好享用的东西弄到可以用就行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厌恶。

    那个时候我很想赚钱,以为赚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肯动脑,钱一定就会自己被风刮来。我那样想了很长时间,也做了一点行动,不过,事实证明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钱都是人用汗水换来的。特别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个泥瓦匠,干的是一项既要技术又要体力的活,我见过父亲给别人家干装修活。

    他一个人在一间毛坯房里,浑身都是灰尘,脸上也是灰尘,汗水自脸上流过以后会留下一道道痕迹,就像是地图上交错的河流。

    我们一家三口在哈尔滨的生活还算稳定,父亲做装修工比到建筑工地上盖楼要轻松很多。不过有几次他还是背起行李,像我小时他外出一样,去建筑工地打工。以当时他做装修工的收入,他完全可以不必再去建筑工地,但是他却常说多赚一点是一点,要赞钱给我娶媳妇。

    记得那是一天傍晚,父亲外出的行李已经打好了。一个海蓝色的大行李包,里面装了厚厚的棉被,那时已经是秋天,东北的秋天很萧索,很冷。我在电脑桌前玩电脑,偶然看到父亲打好的行李,突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于是对父亲说:“爸,一会儿我送您吧。”

    父亲听到我说要送他,先是有些惊讶,因为以往他外出都是一个人走,我从来也不关心他是外出还是在家里,这次我突然说要送送他,他很意外。父亲惊讶过后,仿佛又很腼腆地笑着说:“你在家玩吧,行李挺沉的,我自己走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一次我的心底好像凝结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那力量驱使着我,让我执意要送父亲。最后,父亲见我执意要送,并不是随口说说,也就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我抢先背起了父亲海蓝色的大行李包。由于那个行李包很大很沉,背带又不是很宽,所以背起来很不顺手,还会把肩膀勒得很疼。可是我已经背起来了,又不好意思放下,就只能别别扭扭又很费力地背着它跟在父亲的后面。

    从租住的房子到公交车站要走很长的路,期间要经过一段铁路,我和父亲沿着铁路在夕阳里一前一后地走着。父亲背着自己的工具兜背对着夕阳,他的后背和工具兜上满是金光,脚步轻快地走得很轻松。我跟在父亲背后,看到那样的金光灿烂的背影,以为是时光倒流,让我看到一个背后满负希望,初为人父的二十三四岁离家外出打工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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