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我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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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罢 独倚望江楼(1)
    梳洗罢 独倚望江楼(1)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苹洲。

    这首词几乎不用解释,也不需要翻典故,读出来就能心里沉淀下层层如浪潮拍岸的呜咽声,恰落在任颐的画中,也是笔简意丰,他用人生壮阔的豁达,容下了这栏杆拍遍的女子闺情,同是红尘过客,他把苍茫江岸,换成了天涯道路。

    任颐,字伯年,绘画题材广泛,人物、肖像、山水、花卉、禽鸟无不擅长。笔墨丰富,集工笔、写意、勾勒、没骨于一身,他心胸磊落,不怕鬼不信邪,风神潇洒,他的人物画即有费晓楼的工细,又有陈洪绶的夸张放逸,是清末海派画家的代表人物。

    图中的女子以手支颐,惆怅若失,目光穿过楼前的扶摇生姿的春柳,心思早已落在别处。旁边的兰草也怜她长叹,恨不得能给她一个细细的温暖,构图虽简单,用笔却十分细致,细笔绘青丝,淡墨描人,衣纹起笔多顿点,用钉头鼠尾描形成有节奏的白描效果。

    心到了此处,自然流露出一抹纤柔,他是行走于日月下的男子,风里阔步,雪下抒怀,也在见了她的这一刻,放慢了脚步,放下了温柔。

    她在这里等了多久,等成了一幅画,也许这样心里的委屈才有了寄处,妄念全抛却,换来了忧忧安然,再启程回望,故事遥远得没有尽头,只是人世的温良缓缓而出。

    像开篇这首词,像任颐这幅画,简单得没有任何繁杂,却让人记得牢固。

    每一世的故事都简单,简单地串起来,就要湿人的衣裳。

    这故事也不是故事,只是等得太久,给自己解闷慰寂寥,取自民间厚土,与你无关,与今生无关。

    初始,我是一株山间桃树,傍水而居,汲取天地精华,孕育自身魂魄,风为衣裳露理妆。开灿灿桃花,结烁烁之果,偶有蝶飞莺戏,我也会随之翩翩,甚为欢喜。流水潺潺,我看着自己的倒影一天一天美丽,沉醉于这样的安宁和纯净,一立,便是千年。

    终于,我也有了小小修为,再逢甲子,便可得一女儿身,侍奉于观音座下,洒水扫地也好,心内无虚妄,踏实本分,再得精进。

    人间于我,有红尘之远,没有因果,去也是枉然。

    这样,又是三十年,听说朝代变迁,战乱不断,听说人心叵测,深如城府,尔虞我诈,处处是深渊。

    我珍惜自己每一季的芳菲,越发不屑人间的繁复难辩,我本一灵秀树木,如何抵挡刀枪棍剑,我只一脆弱的心,怎堪飞短流长无情的袭击。

    我属于山野,纵也月下自怜,但风雨过后,还是喜欢静谧和平淡,也许,是心太小,容不下大千世界,也或者是能力太浅,不够去人间尽展欢颜。

    这样最好,花满头,香盈袖,看流星飞渡,引萤火摇倩影。月下吟,风里歌,雪中舞,把每一个时节都刻成年轮,点点行行,是我不言的心声。

    我愿,长存于这样的山水图中,守护所有如桃花般晶莹的生灵。在某一时刻,情感契合处,必也有我,曾经幻想的温柔。

    观音有警语,说本命年的我,有生死劫难,若无人救,行色皆空,若有,定当踏上轮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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