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后来,秦桧病死。陆游重新被朝廷启用,出任宁德县立簿。次年,唐琬重游沈园。当这个日渐沧桑的女子望见当年陆游题在壁上的《钗头凤》,如同又一次地望见心底被雪藏起的那一道陈旧的光。终于没有忍得住,泪流满面。日臻憔悴悒郁成疾的唐琬在凉薄的生色里惟只有再填一阕《钗头凤》,以祭奠,昔年里的遇见。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再后来,仕途渐顺畅的陆游受得宋孝宗赏识赐进士出身。进而官居宝华阁侍制。七十五岁他告老还乡的那一年,再经沈园。
此时,唐琬早已香消玉殒。那一刻,他触摸这沈园沧桑的石壁,往事再度侵袭了这个鹤发老者。那一对浑浊眼目早已无法辨识记忆里那一年不期而遇的景况。只是他知道,身为一个男人,这一生里最大的遗憾是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再没有机会重新来过。情所至,赋诗《沈园怀旧》。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帐然。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十年后,他八十五岁。沈园数度易主,物是人非,早已是“粉壁醉颗尘漠漠”,唯有“断云幽梦事茫茫”。于是他最后作了那一首“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的诗让人读到满面泪流。
人必是要死,故迹也将消逝,粉壁上的诗词亦是会消匿无踪迹,但这一些爱,烙刻进时光深处跌宕成一个美丽的传说。在滚滚红尘里沉淀,日益变得悠长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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