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1)
文_南在南方
他说,我一直觉得你就是我的初恋,别人在你面前灰飞烟灭。他说,如果我不是你的,肯定也不是别人的。
那个画面一直在李末末面前,那是一年前,在安徽绩溪上庄村口,她紧跟了两步,挽住钱谷的手,依偎着走过杨林桥,不远处就是胡适故居。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站在桥中间四下里看,她想,曹健英应该就在附近吧?
李末末问,曹是第三者吗?他飞快地摇头说,她怎么会是呢?她一直爱的,生来做自己的。她喜欢他的回答,伸手抚了抚他的脸,笑了,他的神情也轻松下来。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胡适结婚时,曹健英是伴娘,也许情愫就在那时暗生了吧?几年之后,胡适和她相逢于杭州并深深地相爱了,胡适准备给她一个家的,可最终没有……她去了美国,在胡适当年留学的大学读书,回国后做了农学教授,一生未嫁,捐出全部积蓄重修了杨林桥,因为他和她曾经约定要在这桥边养花种韭……去世时,她嘱咐好友将陪伴了她一生的一百多封他的信随她一起焚烧,葬她于桥边。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回来的路上,李末末一直抓着钱谷的手,不是依依不舍,而是莫名地害怕,怕一松手,就没了。
他环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她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嘟着嘴说,我会是曹吗?他说,你不会。她说,我不是你的,肯定也不是任何人的。他说,我知道。
她伸手抵着他的下巴,他的手指有节奏地弹她的锁骨,犹如弹一架有体温的竖琴……
而现在,她看着他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身影,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当年的曹健英一样,分明是爱的,却爱得无力,甚至留不住他的脚步。
钱谷并不勇敢,虽然他每天都在心里至少想一回离婚的事情,可小米不知道,因此只能算是心理活动。
他看着小米趴在地上擦地板,以前他觉得小米有玲珑的曲线,他会走过去做些小动作,可现在他觉得她跟抹布似的;他看着小米往脸上贴黄瓜片,以前他会亲吻她的面颊,说很环保,而现在他觉得再贴也是黄脸婆。
可是他看见4岁的朵朵,便立刻眉开眼笑。朵朵漂亮得像年画里的娃娃,喊爸爸,就像是吃了一口苹果,又清脆又甘甜。
有天他跟小米看电视,看别人离婚那个洒脱:男人说离婚吧,女人说好啊,要是回头红杏出墙别忘找我啊。钱谷就在那时,鼓了一下掌。小米说你高兴什么啊。
他说,我就是觉得那女的有志气。小米笑笑说,你不是动了什么歪叽叽的心思吧?他也笑说,要是我说要离婚呢?小米伸着脖子看看阳台,回过头说,我做不到那么洒脱,我抱着朵朵从26楼的阳台跳下去,就像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一样的。
他的心猛地一紧,疼痛感就散了出来。不过,他还是笑了说,你一时尚女性,怎么像旧时烈女那样?
小米眼睛盯着电视说,每个女人都有拼命的决心。那一刻他想起了当年胡适跟妻子江冬秀提出离婚,江冬秀冲进厨房拿了菜刀说让她杀了两个儿子再自杀!于是,胡适就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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