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 第二十二章(1)
冬天的客人
我安全、开心地度过了几个暴风雨的日子,在火炉边度过了一些快乐的冬夜,屋外下着大雪,即使猫头鹰的叫声也被淹没了。有很多星期,我在散步时遇不到任何人,只有那些偶尔到森林里来砍木头,然后又用雪橇把木头运到村里的樵夫。但是风暴使我学会了在森林中雪最厚的地方抠小路,因为当我穿过森林的时候,暴风把橡树叶吹到我踏过的足迹里,它们保存在那里,吸收光线,把积雪融化,这样,我走的路就明显地显示出来,在晚上,这条黑线还指引着我前进。
至于和人的交往,我想起了过去居住在森林中的居民。在大部分市民的记忆中,我的房屋边上有一条小路,在这条路上,曾经有多少居民的笑声和谈话声啊!房屋附近的森林里,到处是小花园和小屋子。不过,那时候的森林更茂密。我记得有些地方的松树甚至可以同时碰到马车的两侧。那些单独出门,独自到林肯乡去的妇女和孩子们都很害怕,他们经常要跑很长的一段路。尽管这条通向邻村的小路——或者说樵夫们走的路——很普通,但是它富于变化,游客经常会得到很多快乐,所以对此记忆深刻。乡村和森林之间是一片宽阔的原野,过去这里有一片槭树沼泽,地基下面全是原木,直到今天,这些原木肯定还是铺设在这条尘土飞扬的公路下,这条公路从斯特拉顿家——现在的艾尔姆斯豪斯农庄——通往布里斯特山。
加图·英格拉汉姆的住所就在我的豆田东边,公路的对面。他是康科德的绅士邓肯·英格拉汉姆的奴隶,邓肯为他的奴隶建造了一所房子,而且准许他住在康科德森林里——这里说的加图不是尤蒂卡的加图,而是康科德的加图。有人说他是一个几内亚黑人。有人还记得他在胡桃林中拥有一小块土地,他让这些胡桃生长着,希望自己老了以后可以把它们派上用场,但是最后,一个年轻的白人投机者弄到了它。现在,这个人拥有的是一座同样狭小的房子。加图这个几乎被淹没的地窖口还在,不过因芜上种着一排松树,游人看不见,所以多数人都不知道。现在这里到处是漆树,而最古老的植物物种——黄花也生长得很茂盛。
有位叫做齐尔法的黑人妇女的小屋,就位于我的豆田拐角的地方,这里靠近小镇,她在小屋里为乡亲们织麻布,因为她的声音洪亮、突出,所以整个瓦尔登森林经常回荡着她那嘹亮的歌声。最后,在1812年的战争中,英国士兵——那些假释的俘虏——烧毁了她的住所,当时她出去了,她的猫、狗和母鸡都被烧死了。她的生活艰苦,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过去有个人经常到这片森林里来,他回忆说,有天中午经过艘时,帖她对着已经沸腾的水壶喃喃自语:“你们都是骨头,都是骨头啊?”我还发现在那里的橡树林中有很多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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