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无话可说了吧。
或许人生便真是如此。或许人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都会轻易地想总结自己走过的岁月。失望也好自满也好，总要沉浸在回忆往昔的暂时麻木中。最好是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点根烟，在幽幽的月下让雾气氤氲开来，荡出如梦似幻的场景。往昔的一幕幕似画般展开。
然后咯噔，内心里咔嚓作响。
总会遇见不想回忆的事吧。那么，跳过去。
再遇见同样的照样跳过去。如此这般。
然而你会突然发现，所有的事，其实真正关键的，是人。所有让人痛楚的往昔，真正关键的，是人。
是那个让你痛彻心扉的人。人的话，永远是跳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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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会想，真正完美的人生轨迹应该是这样的。
从小熟读圣贤书，长在幸福的门第，偎依在开明的老爸老妈身边，有一群舍生忘死的好伙伴。乖乖地上学读书，成绩自然是不用愁，因为不怎么努力也能拿到理想的分数。然后因此内心里就充满了沉甸甸的自负感，妄想出去闯荡一番。接着便认识了三教九流的人，各行各业都通晓几分。也经常干些浪迹天涯离家出走的事，只不过这些都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小小涟漪。十五岁，因为打架住进医院，却认识了一辈子的朋友；十六岁，刚刚结束中考踏进高中的大门，像只莫名其妙的雏鸡探出嫩黄的头探看那些高深莫测的高中课本；十七岁，和亲密的战友们山喝海吃，感觉人生便永远如此该多好。
十八岁，遇见生命中的人。把心全部交给她，不作掩饰和修改，全心全意为她服务。要亲要掐随便，要打要骂奉陪。放下少爷的架子对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不要紧吧。然后就握紧手心，写下一生的誓言。恨不得爬到“天涯海角”上刻下两人的名字，亲密的大头贴炫耀般夹在微风起伏的课本里招蜂引蝶。趁茫茫月色拉着她的手逃出晚自习去吃麻辣烫，趁晨曦微露之时擦干惺忪睡眼将她拥抱在怀里，趁鬼一般的教导主任将将离开之际牵起她的手，趁岳父没回家之前给她煲电话粥，趁雾月雨天的梦境里撑开伞将她罩在自己怀里，趁樱花盛开的春天同她徘徊逡巡在簌簌飘落胜景之下。
十九岁，开始收心读书，认认真真地躺在软绵绵的床垫上，背那些永远也不去理解的名词。接到她的短信只用简短的字句回答，一般是“啊”、“哦”、“咦”、“嗯”、“哟”之流。在一起的时间被压缩到晚自习后的散步以及早自习前的招呼。那时候很少再和狐朋狗友们出去山喝海吃，因为高考将至，所有一切暂时扔边。十九岁，进到心之所属的大学，有满意的专业和幸福的人生。因为和她在一起。徘徊在丽娃河畔，想起那些曾经说过的话，就将她搂在怀里，其他废话无多。
完美的人生，我暂时想到此。因为接下来的还没有经历，也就不知道终将如何发生。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有无限可能。既然未来有无限可能，便无须再想。
贰
可惜的是人生并非如此。
我慕容夜终究不是圣人。遇见兄弟能够把握，遇见爱人却总轻易流失。那时候我十八岁，前面的一切都按照预计的完美人生轨迹进行。这让我有点飘飘然。然而十八岁，恋爱什么的必不可少。高中里明目张胆的情侣很少，地下工作的却极多。那时候我从灰白的校园里呼啸而过，夹杂在流里流气的哥们儿之中，木屐声咔嗒作响，人人手里点着烟哼着曲，哪个老师看了都要摇摇头。那时候扫视过去，你会发现，这群少年虽然看起来有点横，笑起来有点傻，看见美女的时候有点痴，但仔细看都还是蛮帅的。
镜头一刀切过去，斑驳的光影交错的时候，你会发现我等人人各有不同的风格：最帅的当然是亘古不变的我，主打的是人在江湖造型，头发凌乱无比，但却有种摄人心魄的魅惑感；其后的巧克力一身古铜色皮肤，整得跟古天乐似的，走的是风情万种沧桑老男人路线；鲜橙多则是一袭日韩白衬衫打扮，一脸不屑地身着皮鞋领带就像个传销公司的工作人员；还有没事跟在我们身后的真理同学——她是我们团体里唯一的女性，风格目前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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