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巴黎之约
在我决定赴摩尔的巴黎之约后,香港的律师朋友蚂蚁把一本海明威的叙事散文《巴黎的盛宴》带到北京送给我。
1957年的秋天,海明威在古巴开始写这本书,讲述关于1921年至1926年他和第一任妻子在巴黎的那段岁月。那是早年的巴黎,海明威很穷但很快乐的日子。
我从来没有特别留意过巴黎,对于我,它是一个遥远的存在。越是著名,越是随时会有关于它的文字画片出现,我越没有好奇心。一个城市和一个人有没有关系,要看在那个城市有没有一个可以惦念的人。
一旦有那样一个人出现,那个城市便会突然与你产生关联。
你想起它,便想起了一些真实的色彩,气味,形象。
不再是电影里的,或者明信片带来的影像。
摩尔在一年多前第一次来到中国,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他在北京出现,他是一名记者,出过一本书,里面有他拍的照片,文字则是关于他记录的眼里所看到的印度、越南、日本和中国。
那天在北京的一个演唱会后,他和我同时出现在演出单位举办的酒会中。他和一帮驻京的老法记者朋友们在一起,那是他待在北京的最后一晚,第二天他要去上海,然后从上海回巴黎。
那天晚上,我兴高采烈,旁边一群老朋友,在自己的地盘上,甚至举办演出参加演出的都是自己人,我只是去捧场,衣着鲜亮,夏季的夜晚是明媚的,我也是明媚的:红色的吊带裙,镶着淡绿仿古的金色碎花边。每个人都在笑,生活在此刻非常美好。
我喝了很多酒,并且很快就开始散发酒意。那是我最有诱惑力的时候,我知道一个放松的、喝酒喝到恰到好处眯着眼睛脸带红晕甜甜笑着的女人有多可爱。
老法堆里的男人和女人都在向我们的中国堆靠拢,一个漂亮的法国女孩儿抱紧我,我也抱紧她,我们很快抱在一起,喝过酒了的人们凑过来看这两个醉意弥漫的小女人。
我们说了很多话,用第三个国家的语言,我忘了我们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只知道气氛融洽。那个夏夜春意弥漫,那个酒吧叫“鹅和鸭”,摩尔就在那个人堆里出现,他年轻,清秀,腼腆,褐色的卷发,奶白色的皮肤。他一直在找话和我说,并且用一种害羞的眼神微笑地看着我,而我送了一个中文名字给他,后来他一直用着那个名字,在巴黎的工作名片上也可以看到。
他知道我是一个写作的女人,这是他们报社另外一个记者向他通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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