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叛(3)
奕华离开庙楼后干了件事,写了三封匿名信揭发“每月简”办公室主任与戴某的不正当男女关系。一封给区委有关部门,一封给主任的老婆,一封给戴某的丈夫。信里陈述的事实不容人不相信,谁教奕华是写小说的呢。
主任受到的影响很小,只是受了个党内的警告。老婆也闹了一下。但见男人脸色不好看,不但不闹了,反而屁颠屁颠天天张罗着夜宵给丈夫压惊,还在亲朋好友面前为男人鸣不平,大骂奕华,“我男人就是有魅力,有本事你也可以他啊,何必蹲在歪角放冷枪”。主任也曾在心腹面前感叹:看看,我早就说了吧,那女人是头母豹,藏在草丛中,走路轻脚轻手,一口咬上来便往死里咬。嗨,女人是天生的阴谋家,男人望尘莫及。男人的脑袋比女人要少好些弯弯,想成为阴谋家,恐怕得变成女人才行。
如此之类的话不知怎么就传到奕华的耳朵,倒让奕华兴奋,一拍大腿说,对,女人就是天生的阴谋家。身体打不过男人,还不兴动动脑袋?告诉某某人,我也要祝贺他,他搞起阴谋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他已为此付出了代价——他以为他还是男人吗?早就是女人了。我倒为姓戴的亏得慌,花了大代价偷鸡摸狗的,结果偷的、摸的还是个母的,搞了一场同性恋而已。
奕华的话又几经流转,传到戴某耳朵里,她倒为奕华悲叹了,说:仇恨已让这个女人疯掉了。长得漂漂亮亮,说话却如此恶毒。听听,这样的话哪像还没结婚的大姑娘说的。
但她不得不承认,奕华有句话说得无比正确:她是亏大了。
是的,到头来,付出沉重代价的还是女人。戴某被丈夫实施了若干次家庭暴力仍没放过,离了婚。组织上考虑到主任的威性问题,把她调到碚城最远的乡镇搞计生工作。她是独自带着几岁大的儿子坐嘉陵江上的小火轮去的。孤儿寡母地顺江而下,江面薄雾寒凉,恰似戴某的心情。据说,走之前她曾哀求过主任离婚,与她一起走。说会当牛做马来报答他的。主任回答: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要对我的家庭负责。
奕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黯然,竟有点兔死狐悲。所有可能存在的报复快感都被这股子悲哀之气,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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