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3)
红发女士的庞大也超乎奕华的想象,像个凶悍的动物傍在她的身边,与刚才那个小老鼠般的男人形成了雄雌概念上戏剧性的颠覆。奕华甚至担心,如果,她粗壮的手伸过去,会不会就捏碎那可怜巴巴的小东西?
红发女士突然顿了顿,把烟头摁在垃圾箱上,伸出食指,耸立,说,你怎么叫这么个名字?很需要这玩意儿?
红发女士的食指,简直称得上粗壮,立在那里,硬邦邦的,像乌兰诺娃强壮的大腿,脚尖一踮,插向舞蹈深处。奕华不敢看:红发女士的眼睛眯成了缝,一种意味在缝间的微光中徘徊,呼应种着红玫瑰般的天光。奕华猛地转过身,抓住河边栏杆,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2
奕华看见了什么?今生最不想看到的男根山。男根山很像奕华一生都放不下的十字架,背来背去,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一直回避那座山以及叫南亘山的小城,从不在任何简历里提及。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来自哪里,使她失去了伪造另一种经历的机会。而当她干脆就改名为“男根”,有点破罐子破罐摔的时候,却已没人有什么闲工夫来“八卦”她的身世了。
彻底远离和忘掉南亘山,曾被她当作做一生最大的事业。她基本成功了,那里再没有她的亲人和朋友,那座小城再也不会再流传她的故事。甚至,她完全改掉了南亘山人说话时老爱带出的“哦呜”——你问一个南亘山男人街上好玩吗?他肯定,便是一声“哦呜”;你问一个女人衣服好看吗?她说好,也是一声“哦呜”。“哦呜”,是南亘山人对事物的判断词,一针见血,言简意赅。这也是南亘山人与生俱来、难以磨灭的标志。这些人不管去到什么地方哪里,好那地方有多遥远,因为一声顽固的“哦呜”,便可被人轻易地拎出他是个南亘山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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