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淘沙,将调皮捣蛋的周伟清理出砖厂之后,风平了,浪也静了。母亲也经历了人生的一些不寻常的经历,对人对事,母亲又重新开始审视,也许一件小事会酿成不好的大事。但,在这次事件中,母亲真正认识了王三这个人,从内心产生出一丝希望的爱情之火,患难之中见到真情,就在周伟对自己陷害的危难时刻,是王三挺身而出,他救了母亲也救了一颗对真爱幻灭的心。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砖厂的人们也渐渐地淡忘了那件事情,在人们的闲谈中再也没有那样的话题。春兰的大哥儒麟也早出院招揽车子装货送货的事情,虽然儒强有小混混找过他,但都被他摆平了,从此在砖厂提起儒强就像听到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一样,响当当的。砖厂所有的事务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一切又是显得那么忙中有序。母亲通过这件事在砖厂也壮了威信,她的指令一旦发出,员工都百分百地完成。
忙是忙了点,但这段日子,母亲心里收获了很多的东西。每天下班王三就例行送母亲回家,母亲嘴上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好打消王三的热情,一般到了李庄村口,王三就折回去了。当这样的一种相濡以沫的日子那么甜蜜时,母亲真的感觉好幸福,下班后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轻松,也许心中的爱火和热情被重新燃起的缘故,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母亲有了灿烂的笑容,也敢释怀地放开笑,生活不再是累,生活不再是孤单,两颗心走得越来越近了。
习惯了王三下班后一路陪伴,母亲多想他能跟自己一路到底,到双方共同的驿站去分享那份属于彼此的幸福,但这种幸福才像一个刚刚探头出来的嫩芽。在爱的春天里,还需要呵护、培育,有一种力量已经在萌动,那就是爱的力量。而当王三折回去的时候。母亲的心里又会陷入一种无名的失落,心被人牵走了一样,失魂落魄,就是回到了家老是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会让晓强和晓凤莫名其妙。但母亲总会很迅速地切换了话题。
有时下班了在砖厂门口总会被一些工人开开玩笑,因为王三和母亲彼此的事在砖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这天刚下班,王三先出来的,他在厂门口等母亲。母亲要交接就慢了一步,刚好撞见秦伯。
“树珍呀,下班要积极一点呀你的保镖都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秦伯都不用保镖,我们还用什么保镖呀,一个平民老百姓算不了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重要就行。平民百姓也没有那么大起大落,只要平平安安就是福”
母亲知道秦伯话里有话,但也感觉那话也是在理的实在话:“秦伯,看你每天都那么执着,还不是为了你那一个家,真的不容易,生活就是这么一回事。”
“呵呵,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你慢慢走呀”秦伯跨上自行车就先走了。母亲跟撞见秦伯就跟他聊了几句。推着自行车出来的。
“树珍,你怎么老是掉队呀”王三已经在厂门口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抽了好几根香烟,看到树珍来了赶紧扔了没抽完的半截烟。厂里白班的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夜班的员工已经开工了。
“呵呵,我就是掉队的大雁,我要赶快回家。”母亲调好自行车前面的手电筒跨上自行车就骑,王三也跟着骑,王三还请朋友给自己的自行车改装了一个自带发电的照明灯,那一打开就像摩托车的车灯一样。好过瘾。
“哇塞,树珍,你都是孙悟空了,今天变大雁,明天是不是变孔雀”王三调侃道,也许这样边聊边骑车反而觉得时间会快些。
“明天我把你变成毛毛虫,然后我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母亲顺水推舟地笑着说。
“哟,还挺有能耐的,再把我从毛毛虫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就好了。”
“你就别臭美了吧哈哈”母亲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三一般不会跟别人开玩笑,说来也奇怪,他跟母亲在一起就好像特别的健谈,而且也笑话多,也许这是爱赐给他这么多的灵感吧。
“嗳,树珍,我看见秦伯跟你一起出来的,他今天怎么那么晚呀”
“嗨,他那台压砖机等夜班员工交接等得晚了一点,要不然早就走了。”
“你说,这记数的会不会弄虚作假”王三又提出另外的问题。
“你们也记数,相互核对的话,岂不是没有问题了吗”
“话是这么说,假如机台的和记数都一起弄虚作假呢”
“产量是死的,一座窑的能出多少砖头都是死的,一车装多少砖也是死的,能弄虚到那”
“一天弄一点,时间长了不就是有甜头了。”
“有这事吗”母亲感觉王三已经看出厂里有人弄虚作假。
“呵呵,我只是随便假设假设的。”王三又给自己下台阶。
“是吗有问题及时向我回报。”
“这不,一说话就到了李家庄了,就到这里吧,树珍你慢慢回吧”
“你呀,叫你别送,天天多走那么多路,你父母在家会等得着急的。”
“习惯了,那天周伟搞的事还在我脑子里,所以,树珍呀,还是留心防一防比较好。”
“嗯,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了,那天要不是你,我恐怕也许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也许我的孩子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说良心话,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做梦都不会想到那样的事,真是老天捉弄人。还好,那家伙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是呀,所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树珍,老天不会亏待你的”
“但愿吧,就到这吧,王三你回吧”
“那好。树珍,我走了。”
“嗳”
母亲和王三就此道别,各自往各自家的方向而走,他俩不是平行线。而是两条相交的直线,虽然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但永远有一个交点连接着彼此,那个交点就是爱,是他们的心都彼此渴慕的爱。爱彰显其大能大力。让两颗心像两颗磁铁靠得越来越近,就差合二为一的一步,但这一步还是需要勇气和忍耐的,时间已经开始给他们展开上演的舞台,这注定是一份不同寻常的爱,他们要那个开砖坯机的什么王三跟树珍有一腿呀那男的王三天天在厂门口等她下班呀”
“桂芝。你才来不久吧,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哦,听说那树珍比王三大好几岁,女的大多了不好。”
“我告诉你吧。王三以前也结过婚,生过一个女儿,后来离了婚,他老婆由于不能生孩子就把女儿带走了。树珍呢,老公死了,家里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读大学了,还有两个孩子读书。他俩呢,就是在砖厂认识的,先开始他们就都做跟咱们一样的活,现在树珍都成车间主任了,王三也成机长了。”
“哎呀,都越混越好了,人嘛,不就是日久生情呀”
“是呀,先开始是来发和秦伯他们开开玩笑的,听说他们心里都有点意思,但都不敢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都什么年代了,还实质性的一步,都是半老徐娘配武大郎,有什么实质性不实质性的。换我是王三也不能找树珍这样的,她有三个孩子,那不是自讨苦吃。进了狼窝还要帮别人喂养狼崽,亏大了。”
“你呀,就不知道了,这次周伟闹事,王三还真演了英雄救美的角色,周伟本来要勒索树珍五千块钱的,但王三主动给周伟五千块,玩了调虎离山计,听说周伟那晚将树珍脖子勒住,没有王三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
“呵呵,还蛮有点传奇色彩呀简直听你讲电视剧呢”
“我呀,我这是现场版的呀”
“别说了,快走吧,要上工了。”
“嗯”
冯嫂和周桂芝两人从厕所出来,迎面刚好撞到母亲树珍,她俩吓得直咂舌,灰溜溜地直跑去了工作岗位。母亲也不吱声,没听到也罢,听到了心里确实也不好受,什么半老徐娘配武大郎,那简直是在损人。但嘴巴是长在别人的脸上,别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那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自己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不违背正确的方向、只要不讨别人便宜、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只要对得起身边的每个人,那就足够了。然而,真正有几人能做得到,什么良心能值几个钱成了人们评判的标准,昧着良心去说谎、去坑蒙、去短斤缺两、去偷工减料等等已经是家常便饭,这说明了什么,一个道德缺失的时代在来临,甚至诚信也开始缺失,谁来力挽狂澜答案只有一个还是要靠每一个人树立道德、树立诚信。
母亲也是一个很敏感的一个人,母亲也不会去计较冯嫂和周桂芝的话,更不会利用工作职权去打击报复,母亲只想堂堂正正地做她自己,从内心里有种不屈服生命的力量在支撑着她,那就是不能向生命低头,再苦再难也要坚持走下来,走过风、走过雨、一定会走向阳光
从那天开始,母亲就再也不允许王三再送自己。王三先开始还以为母亲说的玩笑话,但母亲是认真的,王三也不执拗,他心里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从母亲的话里他也明白了意思,彼此尊重才是最有价值的,人都是有面子的,谁也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
母亲不会因为王三不送自己而渐渐淡却对他的爱,相反会更加的加增和浓厚。这段时间母亲气色也好了很多。一方面她坚持吃药和做好生活上的营养、一方面她学会了心理调节。原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蛋现在也红扑扑的恢复了血色,她自我感觉自己的体重也有了明显的增加,以为自己的饮食上来了,饭量也大了。身体好才是真的好,心情好,那样的话还有什么不好呢,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份好心情,如果整天拉着脸有愁苦闷,那还不如在地狱受苦一样。再倒过来思考,心情好自然气血好。气血好自然那个身体好,所以身体与心情也是相互关联的,让自己的天空布满好心情、让自己的天空充满灿烂的阳光
王三也不是一天认识母亲,他也不会怪母亲不近人情,相反他还是很敬重母亲的。王三也不会因为那次救了母亲而居功自傲,那确实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接受那么大的挑战,生命和爱在那次都得到了升华,爱在王三和母亲之间有了质的飞跃,但母亲还是比较保守的那种农村人,没有那么张扬和开放。一切都在循序渐进地发展着。
日子在母亲那里就是上班和下班,家和砖厂就像两个端点连接每日同一个重复的线段,那重复就是生活的本质,就像太阳朝升夕落、就像大海潮起潮落。每天都在唱响那似乎不变的歌,但我们却在每一个重复中完成了一个一个的轮回。上班的时间母亲一般都会跟王三说上几句话,特别是安全每天必讲的,还有就是他的质量和开机的技术。以前母亲很少跟王三说那么多,现在王三感觉母亲对自己不会那么爱理不理的,他心里也很高兴。他的心情也是一样很阳光,所以每天都会有使不完的劲,这干活一点也不感觉得到疲惫。
但心情太过开心也不一定是好事,所谓乐极生悲,最怕忘乎所以的那种情形。王三那天开机的时候,用把手摇柴油机发动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回转头去看看母亲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心头漾起快乐的元素,但手中的把手由于用力没到位就一下子蹦了出来打在了自己的下巴那。那铁把手通过机械力的惯性打过来,力量也不小,当时王三的下巴就肿了,感觉头有点晕眼睛发花,他随即就摔了下来。柴油机却被启动了,在那空转。
母亲眼疾手快,连忙过来叫帮机陈凯帮忙将王三扶起,王三摔了摔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那肿了。
“王三,你不要紧吧”
“呵呵,没事,刚才开机那把手打滑甩了出来打到了下巴。”
“不行的话就请天假休息休息。”
“请什么假你请假的话,我也请假”
“王三你说啥呢,我是跟你说正经话呢”
“树珍,我也跟你说正经话呢”王三说着就招呼陈凯去开工,因为上土的工人和拉砖坯的工人也都到位了,如果少了机长的话,那么这台机就会歇下来,那么砖坯的生产进度就会拉下来。
母亲看王三没当一回事地去开工了,心里有些替他痛,但工作时间也不好再谈及感情方面的事。母亲给王三打了杯开水,王三给母亲回了个微笑,没敢大笑,大笑的话那嘴巴会好痛,由于机器声很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要走到跟前大声对着对方的耳朵说话才行。那些上土的和拉砖坯的工人看到母亲和王三亲近的神情都感觉他俩有点肆无忌惮也不顾场合,其实,他们都是为了工作而已,这把年纪了已经没有花季的悸动和激情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给王三从春兰那弄了张消肿止痛贴膏药,送给王三贴一贴下巴。
“王三,将你的下巴那贴张膏药吧”
“那会很难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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