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现在君悦大酒店招募洗碗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
“洗碗我不想去,你去吧。”陈宏一脸无助的表情,而且很是没精打采。
“洗碗怎么了,总比你整天呆在宿舍吃方便面强吧难道洗碗会丢人一等吗我们好多出国留学生都是帮人家餐厅洗盘子,勤工俭学完成自己的学业的。你一不偷、二不抢,凭着自己的劳动争取报酬有什么不可的呢”
陈宏傻愣在那半天没一点反应,晓刚本来一片好心想帮他,没想到他却无动于衷,木讷得像一个雕像。晓刚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陈宏的举动大出晓刚的意料,他感到做好人竟然会如此的不可思议。也许这个时代对于乐于帮助有了新的理解、也许自己的出发点就是错的、也许别人根本就不需要帮助、也许别人有别人的想法----晓刚不想再无谓地想下去。
晓刚直直地朝陈宏的眼睛盯了好几秒,后来陈宏垂下了头,他朝宿舍的窗户那走去,将视线抛向了窗外。晓刚摸不清陈宏的心里,他挪动沉沉的双腿朝对门的宿舍里走去,时空好像凝滞在这窒息的时刻,就在晓刚要走出小红的宿舍的一刹那,陈宏一个转身,他给了晓刚一个响亮的回答:“我跟你去”
晓刚再一次盯了陈宏好几秒,他不知道陈宏经过了怎样复杂的内心斗争才鼓起勇气,晓刚呆了,陈宏走过来紧紧握住晓刚的手:“谢谢你,晓刚”
“不客气你收拾一下吧,七点半跟我一起走,我们今晚就去,每晚从八点干到十点,十五元一个小时,而且还包一餐宵夜呢。”晓刚还将自己的临时工作证和君悦大酒店工作守则从自己的裤子口袋内掏出来给陈宏看。
“不错,你小子总是有主意。”
“陈宏你也要准备两张一寸免冠彩色照片,一张贴在工作证上,另一张是贴在登记表上。你先准备一下啊,我等会儿在过来叫你。”
“好的呀”晓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陈宏在他的宿舍里找起了照片,还要将自己好好地改造一番,特别是发型乱乱的,胡子也邋里邋遢的。陈宏好像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他憧憬着自己来一个彻底的改变,最起码要让所有的同学觉得他不再是一个让人瞧不起的贫困生。陈宏洗了头,刮了胡须,穿了一身整洁的衣裳,他把他唯一舍不得穿的皮鞋擦得锃亮,他还走来晓刚的宿舍给晓刚看看自己的模样。
“嗨,晓刚。我现在这个样子,适合去酒店工作吗”
“哟,看不出来,你还真像换了个人似的。我保证你进入酒店人家服务生还把你当成老板去消费的呢”
“是吗我会这么有魅力吗”
“当然会啦你知道吗我刚进君悦大酒店大门的时候,一大排的礼仪小姐冲着我点头微笑,再来个欢迎光临,那气势把我吓得满脸通红,那服务生还问我要有几个客人吃饭呢。”
“呵呵”陈宏听了晓刚的经历觉得非常好笑,他也对这样的礼遇充满了渴望和向往。
“小红,我们一起努力吧,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堂堂正正地去大酒店享受这样的待遇。”
“是呀,我们一定会的。”
其他的舍友都出去了,所以两个宿舍就剩陈宏和晓刚两人,晓刚将宿舍内的录音机打开了,当时正播着华夏之声的音乐栏目,陈宏一时兴起,趁着节奏强烈的音乐给晓刚跳了一段劲舞。
晓刚为陈宏精彩的舞蹈而热烈地鼓掌,这也是陈宏从来没有彰显的多彩的一面,晓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陈宏,他应该活得更加精彩呀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闪亮的一面,只是受到环境或者其他因素而深藏不露了,甚至有些富有才气的艺术细胞由于没有补充营养而死了,像一朵未开放的花蕾半途夭折,多少令人感到唏嘘感叹。
“陈宏,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呀这劲舞跳得太棒啦你是怎么会的”
“我是以前和几个高中哥们学的,他们有些跳得比我还要棒。献丑啦
“在我面前还谦虚呀,有机会也教我两下子啊”
“没问题”
“好了,陈宏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走吧。”
晓刚背上背包、关上宿舍的门和陈宏出发了,陈宏啥也没带,就和晓刚肩并肩地前往更加美好的明天,因为一切都才开始、一切都将因今天而改变。
走在前往君悦大酒店的路上,晓刚又和陈宏聊起来了。
“陈宏,我先开始跟你说去做洗碗工,你怎么很反对呢”
“其实不是反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曾经有想放弃继续求学的念头,是你把贫困生助学金给了我,使我得以维持生活,你对我的好,我终身难忘呀真的,我欠你太多了,你又一次来帮助我,我感到心里压力很大,同学们都耻笑我是贫困生,我怎么能一次次亏欠你呢”
“你应该调整自己的心态,我们贫困生并不是在人格上低人一等的呀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正确面对现实的问题,你千万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放开一点,生活才会轻松一点,要不然,会活得很累的呀再说我们通过自己的劳动为自己换回报酬,反过来又会保障我们能更好地把书读好,还要出色地完成学业。还有,你不要老是觉得你亏欠我,我们是一个班里的同学,我更能理解你的处境和艰难,我也是这样的一个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我的学费还是村里赞助的、亲戚凑的,我们都不容易,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振作起来,成为更加充满活力的小红。你看,你的舞跳得多棒,你的形象也很不错呀自信一些”
“晓刚,你的这些肺腑之言简直就说到我的心坎上了,从前的陈宏已经不存在了,从今天开始将会是另外一个获得重生的陈宏,我会和你一起努力。”
说着说着,那闪烁跳动的霓虹灯,以及富有动感的君悦大酒店的绚烂招牌,闪现在了晓刚和陈宏的眼前。
“陈宏,这就是君悦大酒店呀”
“哇,还蛮气派的大酒店嘛,如果我在里面住上一晚该多好呀”
“美了你吧我们是来洗碗的,跟我走吧”
“哦”
晓刚领着陈宏从侧门直接乘电梯上了六楼办公室,还好王先生还在,晓刚直接给王先生打了招呼。
“王先生,你好我带了一名我的同学一起过来洗碗的。”
“好吧,你很遵守时间,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等会儿有人带你们去洗碗的地方。”
王先生拨通了一个内线,不一会儿来了一名姓韩的厨房女领班,晓刚和陈宏就属于她管。韩小姐身材窈窕,着一身职业装,她皮肤白皙,只化着淡淡的妆容,淡绿的眉黛,细长的眼睫毛,修剪过的眉毛就像柳叶一样细腻,她所有的头发像完全贴合在头皮上,一个大大的发髻盘在后脑勺,樱桃小口点缀如水透明的口红,显得高贵和富有气质,真是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女人,特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的玫瑰香水的味道,太令人着迷了。简单的目奸了她以后,晓刚和陈宏都没有什么非份之想,也许这只是她职业的特性所要求的,再加上她的气质和美貌就显得如虎添翼,也正如人们常说的女人本身就是一项资本,历史已上演了无数幕爱更爱美人的神话。
如果韩小姐走在大街上,肯定百分百的回头率。但是她却是一个严肃和自大的人,也许女人太自信自身的资本就是一种自大,这是晓刚和陈宏讨厌和唾弃的。韩小姐蹬着猫步似的步子,高跟鞋富有节奏地发出噔噔的声响,她将晓刚和陈宏领到了洗刷碗碟的一个工作间,足足有一间教室那么大,日光灯将整个洗刷间照得通亮,已经有工人在忙碌着,里面有好多的水池,还有盛碗碟的推车,无数的胶篓。韩小姐向他们介绍了洗刷碗碟的流程,以及将碗碟装进消毒柜如何进行消毒处理,最后交付厨房使用。
韩小姐给晓刚和陈宏发了白色的工作服、帽子及水鞋、手套等,并给他俩安排了两个衣物更换的柜子。韩小姐走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晓刚和陈宏要投入工作,当他俩换好衣服进入洗刷间的时候,有两个工人下班了,晓刚猜想那两人可能也是钟点工,到时间就走人下班,就有另外的人顶上去。
其实洗碗不是什么技术难度很高的活,晓刚对此非常得心应手,马上就利索地干起来了,一胶篓一胶篓的碗碟好像就是洗不完似的,先要在一个水池中放入洗洁精进行初洗,然后到另一个水池漂洗,最后在第三个水池再清一遍就可以装到推车送到消毒柜中。这一整套的工作都是每个人都必需要做的,这里不是实行计件制,所以有些老的工人就慢慢磨。晓刚和陈宏都是农村出来的,他们对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比较珍惜,他们也不觉得很苦,只是觉得这里的湿气太重,还有就是通风不是很好。
也许初来咋到,有个别老洗碗工居然发号施令把他们的碗碟也拿给晓刚他们洗,或者那老的就找个去洗手间什么的理由偷懒去了,那个韩小姐有时会过来检查检查所有工人的工作状态和洗好的碗碟,对于马虎没洗好的碗碟她会大发雷霆地要求工人返工重洗。
“你放那么多洗洁精干什么,要注意节约。你这碗洗得还是油腻腻的,这能拿给客人吃饭吗”韩小姐一脸冷冰冰的样子,那说话的语气尖锐刻薄,这与她的外表显得格格不入,陈宏就想叫她酷姐
不过对晓刚和陈宏两个人,韩小姐说话的语气就没那么重,只是提醒晓刚和陈宏一些注意的方面。除了简短的去洗手间的时间,这两个钟晓刚和陈宏都没闲着,这说明了什么酒店的生意好呗。洗碗工换班比较频繁,晓刚和陈宏也该下班了,他们两个人都感觉腰酸腿软,虽然带了皮手套,但双手好像在水中浸泡过一样,手指尖的皮都皱巴巴的,手掌的皮都发白了,也许是手在皮手套内捂得太久的缘故,手间的皮肤没法自由呼吸和交换空气吧。当晓刚和陈宏换好来的衣服,走出酒店的时候,手间的皮慢慢恢复了正常。
真是事非经过不知难,本来意想中的洗碗是很简单的事,可大酒店的洗碗就没那么简单了。晓刚和陈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了,他们互相鼓励着对方一定要坚持,因为坚持就是胜利,一切都会成为习惯,习惯了也就自然了,也就不觉得累了。星期天晓刚和陈宏仍然要去君悦大酒店洗碗,因为星期六、星期天酒店的生意会更加的好,所以酒店不存在什么星期天休息的事,再加上接近九八年元旦了,酒店还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和套餐活动,进一步推动了假日消费的生机。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是著名旅游城市,游客也是酒店非常重要的顾客来源,每年苏州的旅游收入就占到当地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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