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懂后,只是朝我摇头,取下包袱轻放桌上,从怀里取出那捲信,拆开封条,迅速看过,那好看的浓眉微拢,朝我说道:「主上,信阁发来消息,派去追蹤日天教与旭日堡的隐阁跟丢了人,而青远山之主于半月前离世,遗体火葬,立碑于后院大树下。」
我眼神一暗…想起阿飞,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阿飞,曦姨好想你…
耳边继续传来蓝眼睛的询问:「主上…离出谷之日还久,是否让楼里女婢前来服侍?」我摇了摇头,本人凡事习惯自己来,不爱人伺候,虽然现在仍要他帮忙,但该看的都看了,我也熬过了尴尬期,倒不觉得又什幺关係,况且,等之后能动了,我便能自己来。
不过…唉…进湖,还是得他帮着。
他无声良久,我拉回思绪,就见他呆呆望着我,一发现我注意,随即装没事般拿起包袱转了出去,没一会儿,自大狂摇头晃脑走来,嘴里哼着听不懂的曲子。
「亲爱的小药人~妳今天有福啦!小祖宗我今日可採着了好东西!待会儿咱就来试试它的功力~」他放下手中篓子,啪一声将角边炉火升起,等铁盘生热,这才迅速将本人身上的银针取下,咻地大袖一挥,全部落在了盘上。
他从篓里拿出一朵形状颜色都极其怪异的草,惯性地啧啧两声,将之放进大木钵里用一支木棒随意捣了起来,期间又加了其它料,那味道瀰漫整间房,说不出的噁心…捣成药泥后,他抄起一支小刷子,把那浓稠的东西往本人身上刷,连私密处都不放过…
这下本人脸是全丢尽了,想撞墙死去的心都有了。
乾脆闭上眼不见为净,给他刷个彻底,刷完后,只听他丢下一句话便愉悦地翘起屁股了。
「一炷香后我再来。」
没一会儿,我便难受起来,那药泥无孔不入地戳刺着肌肤,像细小的钩刺,不停扎着,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疼…我想尖叫想吶喊,却怎幺都出不了声…一滴滴泪自眼眶滑落,越积越多,湿了头髮,时间是如此难熬,直至意识模糊…我痛晕过去。
再醒来时,本人泡在浴桶里,蓝眼睛手里拿块布,正洗刷着本人身上的药泥,大痛过去后,身体轻盈不少,想来那鬼东西是奏效了。
浴桶的水由清至浊,他抱我放至另一浴桶里继续擦洗,直至乾净后,才用乾净的布擦拭身上的水珠,再替我穿上今天刚送来的衣服。
样式简单,以好穿好脱为主。
我躺坐在一边等他收拾善后,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想起了那总是因我一句话而奔波不停的方总管,我唇边扬起一抹淡笑…他忙完后,打横抱起,带我走出屋外,将本人放在让阳光晒得温暖的躺椅上。
「主上,毒癡说药泥洗净后需晒晒太阳,让皮肤上的毒素净空。」
我朝他一笑,用唇形说着:「谢谢你。」
他愣住,似是本人说出了什幺惊世骇俗的话语,良久,他突地一跪,慌张道:「主上!」
我无声叹了一气,伸手轻推了推他,让他起来。
他抬头望向我,眸底的蓝色让午后的暖阳照得灿烂。
我发自内心讚叹,虽无声,但我想他看见了。
「你的眼睛…真漂亮…像蓝宝石…」
一月后,在没有镜子的谷里,本人头一次在湖边清楚明白我背负的责任。
三月后,我身上炙火掌已去了一半,身体已能自由活动,不再需要仰赖蓝眼睛帮我洗澡,但凡是需仰赖体力的还是得让他代步。
再三月,身体火毒仅剩残余,但内力已被火毒燃尽,丹田虚空,他俩说我这样出谷,难以自保,是以,本人只好继续待在谷内疗伤,每日抽空跟蓝眼睛修习内功心法,无聊便陪陪自大狂採採草药,下下棋,这日子亦是过的舒心惬意。
每半月,那只大鸟会送来信阁的书信,大至交代外部形式,可袁烨与梁日天的行蹤始终成迷,就连天下顶尖的追蹤者隐阁,总在以为追到人时,又扑了个空。
一年过去,又至春暖花开时,天下人皆以为凤楼楼主凤安已死于去年那场围杀。
我一身白衣,立于谷口。
临行前,自大狂千叮咛万交代:「小药人,妳体内火毒未净,至少还需修养半年,听小祖宗的话,这段时间,宜修身养性,情绪要控制好啊!」
我头一轻点,用唇语回:「好。」
他骄傲的脸难得地露出一抹忧伤,最后叹道:「走吧。」
我走过去抱了抱他,最后对他说:「我哥哥…」
他敲了我额头一记,青了一眼,本人摀着头,眼神那一个叫屈。
自大狂敲完便后悔了,搔了搔后脑勺,最后软了嗓子:「好啦~好啦~再给我一个月,等百翼草结果,我便动身去治妳哥,成了吧?」
我笑地要再抱一抱他,他却躲掉,满脸的赧意。
「快走吧!再不走,天黑了墨山可有你们转!」
蓝眼睛抱起我,出了谷口,我抬头一望,是高耸连天的崖壁。
他蹲下身,由抱改揹,身子轻盈窜上去,脚步生风,直飞而上,几个採踏借力,我们跃上了山。
本人直直瞪着他,不禁大叹。
此人轻功如此了得,若跟花蜜蜂比,不知谁胜谁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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