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未毕,却听楚渊打断:「李兄与我虽素昧平生,但既然在此相遇,且意气相投,不如义结金兰,做个异姓兄弟,李兄且看如何?」
李铁山皱眉:「俺岂可做无信无义之辈?」
「今日李兄出城寻我便是有信,比斗中见孤寡之人且罢手不战,乃是有义。如今你我相约比武对赌,已是平局告终,对这文斗却是无相应赌约,李兄又何来无信无义之说?」
眼见楚渊给了台阶,李铁山也非矫情之人,当即道:「好!俺就认了你这兄弟!俺已十七了,应比你大上些许,便唤你一声秦老弟可好?」
「不可。」
「为何?莫非俺不够格?」李铁山瞪眼。
「非也。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未向李兄明言。」
「啥事?」
「小弟真名乃是『楚渊』,仅因江湖纷乱、不可不防,故用了假名示人,还请见谅呀。」
「……哈哈哈哈。」李铁山大笑:「还当是大事。无妨、无妨,俺初出茅庐也曾起了个浑名作李大帽哩。」
「那幺,李大哥私下便称我一声楚老弟罢;只是……」
「只是什幺?说话麻利些,少吊俺胃口。」
「哈哈,只是老弟我身上有些事儿,不便令人知晓我行蹤。」见李铁山又吊起虎眼,楚渊忙将自己逃亡楚家之事娓娓道来。
便是李铁山也听闻过季都楚家,得知楚渊遭遇后自是义愤填膺,颇为楚渊的遭遇打抱不平。
「曾听闻楚思南也是号人物,怎知却是如此亏待了妻儿?老弟且安心,这苍冠岭之险,除了地险、兽险,更多的,是人险。」
「人险?」
「老弟该有所耳闻,苍冠岭因地势複杂、山高地险,故多有朝廷重犯、武林枭雄藏匿其中;如今便连官府,也不敢随意闯入山中搜查了。」
「原来尚有这一层缘由。」楚渊颔首:「那便是说,只要我待在这苍冠岭,他们便寻我不着了?」
「没错。」李铁山嘿嘿直笑。
至此,打着桐水城大盗这一名号,两小毛贼便当真开展了这偷盗事业。
事后楚渊才知,李铁山自小父母双亡,便是靠着扒窃维生,这偷盗本领是老偷儿传他的。十岁那年偷了个铁山门人,给抓个正着,却没给活活打死,而是收为徒弟、好生教化。
如今学有所成,李铁山身手早已非同一般,心中也有了侠义心肠,因而即便是做贼,也不做恶贼。要偷,也是得要是劫富济贫!
最初使的是顺手牵羊。由李铁山扒窃财物、楚渊在旁接应。
得了银两,便去换了食粮,送至当日两人比武、无意中撞见那贫困之地,仅留下些最低限度的钱财以供度日。
桐水城内多的是富豪显贵,因而宵小盗贼也是猖獗,隔三差五便见官兵追赶某贼人,而某大户请来的高手击伤抢匪、某大盗于桐水城内犯案,并遭当场格杀等消息时有耳闻。
楚渊同李铁山显然仅是小贼中的小贼,做的尽是小偷小摸,因而至今尚未有人全力追缉,只是犯的事儿多了,这名头也开始响了。
「老弟,近来俺们似乎也让官府惦记上啦。」
「即便不是伤筋动骨,连番遭窃定也是烦不胜烦。」
「依俺的看法,过些时日便盗桩大案、远走高飞。你看如何?」
「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相视而笑,却见李铁山表情怪异:「老弟啊,俺说你初来乍到满面黑泥也就罢了,如今已是衣食不愁,何必还老把自个弄得蓬头垢面不可?」
「李老哥不也知晓?我躲着人呢,怎可随意露出面目?」
「哼,杞人忧天。」
「两位……小英雄?」
人声自门后传来,声音沙哑苍老,两人却是不惊。还是李铁山抢先道:「梅婆婆,若有事便进屋来一叙罢。」
闻言,推门而入者便是扰了二人比武那老妪。自他们初始窃了些钱财,便寻思着住所。此处贫困之人受了恩惠,也正想着报答,便空出了间小屋,供两人留宿。
「老妇意外听见小英雄谈话,说是要离开,这……」
「是啊,我与李老哥不便在此耽搁太久,过些时日便要上路,还请梅婆婆要多保重。」
「这样呀……不知两位小英雄何时上路?老妇好送送两位。」
「俺们这勾当可见不得光,婆婆便莫要多劳烦啦。」
「是呀,届时请婆婆恢复往日生活便可。」
「那怎幺行?两位可是咱们的恩人呀。」梅婆婆说着,竟眼泛泪光。
两人当即便慌了手脚,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梅婆婆,令她回了居所。
「梅婆婆也是苦命人呀。」楚渊不禁叹息,又想起了娘亲陈氏。
「如此罢,待俺们偷了金子,多留点便是。」
「甚好。」
今日月明星稀,楚渊同李铁山两人坐卧于破屋之中,以烛光照明,论起这窃盗目标当要指向谁?
非富贵者不偷、为富而仁者亦不偷。几番探讨后,便已有了定论--便偷那帝都李家,再会一会那慈定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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