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刘四通可没有心思跟我打,只是站在那里。这让已经摆好架势的我好没趣,又悻悻收了拳脚,跟在面对面站着。
“你也听到最近济南城开始有小孩子失踪了。”刘四通见我消停了,又开始说,“你当你看到的就是真的?没错,那些孩子都是被抓取供人消遣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整天装疯卖傻,还有心思去做这个事情。而且,我又没有那种癖好。”
“那在济阳的时候,那晚上是怎么回事?”这下我就搞不懂了,那天难道不是他在曹家大院里弄了这些个无耻勾当?
“南军有一个将领叫做谷柳先的,平时作威作福,无恶不作。”刘四通接着说,“他不好女sè,却对孩童有病态的癖好,特别是十来岁的男孩子。他喜欢折磨他们,直到那些孩子在恐惧和哭号中死去。”
“你那天见的孩子早就死了,我带着兵过去的时候,孩子就已经死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你的那个小队就闯了进来,硬说这事情是我干的。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到最后却把这屎盆子扣在了我头上。”
如果刘四通说的是真的,那这也太颠覆了啊。我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啊,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他是没有必要撒谎的。
“那你装疯卖傻留在济南城就是为了救这些孩子?”这不就说不通了么?他装疯卖傻留在济南,万一我不出现他不是就被铁铉给杀么。
“我不是为了救那些孩子。我是为了救一个先生。他叫王省。”
王省我知道,也算一个封建的卫道士。他是教书匠出身,本来还是在“山东省教育局”做官。当然那个时候的衙门不叫教育局。后来在济阳就自杀了。
“他不是在济阳就死了么?”
我一说出口,立马想到自己闯祸了。因为王省这个人并不高调,至少在北军阵营中不会太多人知道,弄不好,也就刘四通认识他了。我这突然说出他在济阳自杀的事情,岂不是把自己给出卖了么。
“你怎么知道王省的?”这时候刘四通也紧张起来。果然我不该知道王省的事情的。
“他在济南府当教谕,还是很有名的,铁铉跟他曾经都是国子生。前几天他得知在济阳身死的消息,我也是在知府衙门听铁铉说的。”我瞎编道。能不能骗过他全凭运气了。
好在这个时候刘四通已经有些急的不行了,也就没有往深了去考虑我说的话。
“那王省在济阳的时候并没有死。他本来是要死的,却被我救了下来。那天你们在来之前,我已经派人将王省秘密送走了。他是个倔脾气,宁死也不肯投降北军。我当时也是不忍杀他,一个好先生死了可惜了。”
“那他怎么又跟那个叫什么谷柳先的人扯上关系的。”
“等等……”刘四通打断我的问话,在雨中仔细仔细辨听起来。
我也屏住呼吸,想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什么也听不到。那刘四通倒是想听到了什么,看脸sè也变得高兴起来。就见他沿墙转了个弯,走到一座宅子门口,准备开门进去。我在济南城呆的久了,也见过这种结构的房子。应该也是地主家的房子,大门虽然不宽,却也是梁高瓦亮,门前的小狮子跟门墩大小相仿。开门就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有些厢房,供长工住宿,还有放rì常的农具,当然还有装粮食用的粮仓。走廊的尽头是个屏风,见了屏风往左拐或者往右拐,就能看见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里住的就是地主家人了。刚才刘四通就是听这家的墙根来着。
“你拿家伙了么?”刘四通从蓑衣下面抽出一把刀来。
这就要开打么?我真的没有心理准备啊。不过我也不是那种愣头青,出个门连家伙都不带的。伸手从腰上也把刀抽了出来。刀还是当初薛仁手下在冯府捅进我肩胛骨的那把。我觉得那刀挺锋利的,就留下了。
刘四通在前面耳朵贴着门听了听。再从门缝往里一看,也就有一根不算粗的门闩把门关着。他掉头对我示意,那意思是他把门撞开,我跟着一起冲进去。
我点点头,双手握着刀,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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