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恺修示意听得一头雾水的张妈去看著草根,顺便连同一直站在旁边低低啜泣的念予也带走了。
蔚以然拭去嘴角的血污,惨淡的笑,“尘归尘,土归土,你们想的倒是容易。蔚家世代谨守著祖先遗嘱,肩上背负著沈重的枷锁,哪里是你们说放就能放的。”几颗落寞的星子缀在夜空,蔚以然星眸深如海,“曾经,我也想过带著草根远走高飞,一了百了,怎奈,天不遂人愿,我终究要将家族的遗训誓守到底。寒恺修,草根是个难得的好人,我很爱他可他不爱我……虽然,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不齿,可我还是想请求你们,不要告诉草根,我自私的希望在他心里可以保留一个干净的小然。”
满含著泪水的眸光最後看了一眼草根居住的小屋,蔚以然踉跄的转身,雪地里留下他凌乱的两行足迹,一直向著雪夜深进。
蔚以然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寒恺修还是久久的观望著,“这麽晚了,他孤身一人……会不会出事啊?”山间,岔道纵横,山路崎岖,即使是白昼都会迷失方向,更何况是现在黑灯瞎火。
辛诺扶著伤心难过的贇予,将他倚在xiōng前,“我带他进来的时候,聪明如他早就已经延路作了记号。你担心他,还不如去多陪陪草根。”
暗夜汹涌,抬眼望去便是黑幽幽的群山,万籁安然。
寒恺修步入房内,一室暖和。草根张著嘴,呼吸平缓睡得正香,张妈趴在桌上似睡似醒,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摇篮里,宝宝正甜甜的睡著,摇篮太小只能睡得下两个,还有一个傍在草根身边,咋吧著嘴不知道梦到什麽也睡得香甜。
张妈睡得迷蒙,被寒恺修轻微的脚步声惊起来,她揉著眼轻问,“少爷,忙了一天,我替你弄热水洗个澡。”说罢,张妈转身就要出去,寒恺修摆手制止了她。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点去睡吧,洗澡会吵到草根,今天就算了。”
经过一天的惊心动魄,寒恺修有点嫌弃身上的粘腻感觉,可想到草根今天的辛苦,他不忍心再把他吵醒。
在草根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唇上印上一吻,寒恺修心里那个满足啊,有妻有儿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草根旁边小小的繈褓里,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小眼睛愣愣的看著寒恺修。从来没有体验过当父亲的感觉,这个时候寒恺修满满都当了父亲的喜悦。
怪不得草根曾经那麽的失落。
“宝宝,我是爸爸,乖……叫爸爸。”他没有意识到才出生的孩子根本就不会说话,更别说叫人了。
小家夥的眼神有点凉,寒恺修如果没有意会错的话,那是鄙视,赤祼祼的鄙视。他寒恺修竟然被他儿子给轻视了去,寒恺修暴汗。
噜苏著小嘴,小家夥不甩他了,径自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今夜,风雪声声,草根的世界在这间小屋里完整了。
草根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猫咪一样无助弱小的呜咽,勾得人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
寒恺修张妈怀里各抱著一个,张妈还好有经验,孩子的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而寒恺修抱著的可不得了,越哄越起劲,不知道是嫌寒恺修鬼脸太恐怖还是儿歌太难听,抽得嗓子都哑了。
“这小王八蛋到底是怎麽了?”他都哄一早上了。“再哭把妈妈吵醒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暴力威胁,有这麽哄孩子的吗?草根黑线。
“我估计是饿了。”还是张妈经验老道,“厨房里煨著米糊糊,我去拿。”
很享受寒恺修被孩子折腾的手足无措的模样,草根也不出声,眯著眼睛好笑的看著。那麽高大的一个男人抱著那麽脆弱的一个小肉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姿势怪异的杵在那儿,怎麽看怎麽搞笑。
温温的小米糊糊送到宝宝的嘴巴,小家夥大张的嘴在闻到米糊的味道後蓦地闭上了,比河蚌还紧,怎麽哄都不张开,蹙著小眉头小脸。
“奇怪了,怎麽不吃呢?”张妈自言自语,“少爷小时候可喜欢吃这东西了。”难道说几个小家夥都不随他?
“张……张妈,你先把不哭的放下来接我的手吧,我的胳膊都麻了。”这麽软一坨,真怕力道没把握好,一个不小心就把小肉团子给捏痛了。
“才抱多久啊,都当爸的人了这点耐性也没有,多抱抱练练手,跟孩子的感情啊就要从这个时候开始培养……”张妈絮叨的念,寒恺修的脸都扭曲了,这带孩子不是一般人干的事儿。
草根憋笑,转过头就看到一双葡萄核一样的小黑仁,哇……他的儿子耶,好可爱噢。
他家的吉祥三宝!
三个孩子在一天出生,小鼻子小眼睛分不出来谁是谁,可草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家夥就是调皮捣蛋折腾了他一天的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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