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夫今天提议要熬锅汤把你给煮了,蔡大夫和洪大夫像是不怎幺赞成,不过我听起来也不像反对……」
「我今天又去找皮大姐了,她那还是没什幺生意,我今天特地注意看了,她脸上的疤应不是胎记,像烫伤,不过咱们还不熟,不好问……我瞧她谈吐应是有读过书,也不知道她躲那偏僻角落是因破相还是觉得抛头露面卖吃食丢人……」
「然后我在西大街那找到一摊挺好吃的蜜渍,老闆是对老夫妇,胡老爹和胡大婶,他们总共卖四款蜜渍和玉米饼,蜜渍分时节,饼全年都有,我今天买了些……」
「还有呀,我早时出门前白小哥找我聊了几句,他们对牛踏村的牛婆婆教我的草药挺有兴趣……不过是些简单玩意儿,他们正经学医的对这些野路子就是好奇兼当笑话看,我挑了些讲,他笑完摇头晃脑地说了些药方,我偷偷记下了……」
杜丹念念叨叨,把脚下那家伙当自家「布偶」说起话。
从遇上这家伙至今,刚好第十天。
大概一开始就曾把他误认成尸体,拖着他走时,杜丹肾上腺素还飙老高,心里隐约做好随时要替他挖坑或野放的心理準备,除外便没心神多想其他。
但随着找到住处,安稳下来,照顾的日子久了后,这家伙还是个「活人」的认知一日日加深,直到昨天,看着一盆盆血水由屋内往外倒,杜丹才忽然担心起这家伙若挂了该怎幺办。
那感觉相当複杂。
一方面觉得累赘,一方面又觉得,毕竟这人是她费尽气力拖回来的,当初他对那些贼人……也算是救了自己。更别说他长得那幺像她前夫,反正想到这人可能挂掉,杜丹心里剎时有点慌。
就跟养宠物有点类似,虽然这人几乎没清醒的互动过,不过确实让杜丹产生了一种想抓头髮的责任感。
「老实跟你说,原先我的打算是,最多照顾你半个月,你真不醒我也没辙了。」
「不过既然你也算帮过我的忙,咱们共患难到现在,也算有点交情了,本来我还得留点盘缠好赶路,这钱我存很久了,自己花无所谓,花不认识的人身上,多了真挺心疼。」
「不过咱们也算共生死的交情,真要把钱全花在你身上我也认了。可先说个準,我就照顾你到钱花光为止,之后的食费路费我自个儿也得再想办法,真没法再顾上你,最好是你在我还有余钱前赶紧醒,这样对咱们都好……」
没吹风机可用,杜丹每回头髮都得擦老久,现下又多了个「听众」,倒是让她作业时不无聊。
「你知道江州在哪吗?不知道也无关係,反正挺远就是,我就是从江州那过来的,我们那冬天不落雪,秋天也算暖和,但这儿才刚秋收就挺凉了,我看再没多久就会冻人,也不知你怕不怕冷,我就一件厚棉衣,这几日我街上逛时再替你瞧瞧有没有便宜的冬衣可买,先替你备着……」
「对了,我跟别人说你也是江州过来的,这儿人肤色偏红,咱们俩都黑,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同个地方出身也是应该……」
「好了好了,可以睡了。你争气点,可别趁我睡时葛屁呀,拜託拜託……」
夜深。
声音渐低。
最后一点烛光消失,小小院落再度回归平静。
如此规律的照顾病人生活又过几日。
某人很给面子的没送杜丹一个「伴尸体共眠」的经验,每天仍乖巧地呼吸着。
这日一早,洪大夫方踏进院子,还没进屋里看谭似,就先直奔杜丹身前,滔滔不绝地聊起这段日子来的进度。
「这些日来咱们试了不少方子,多是效用不佳,妳家这位可真是福大,中了这般怪毒一般人可能就活不成了……」
杜丹嘴角略抽,乾笑。
见惯生死,洪大夫也没觉得说死说活有什幺不对,继续往下道:
「虽是没大进展,但倒是让咱们几个老头想起几个祖宗留下的解毒方子,这些日咱们师兄弟讨论过了,觉得里头一个方子应是能试,里头的药七成馆里都有,几种不常见的,问过几个药行也能收到,可现在还差了味白灵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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