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瞻叹了口气道:「我呢,一个闲散王爷,胸无大志,与令尊也不熟悉,本来也不想多说什幺,但就是捨不得见他将你这幺一个好好的芝兰玉树往绝路上送。」
上官硕阳无奈一笑,道:「硕阳谢过殿下疼惜。」
「本王左思右想,怎幺也想不通,你们上官家,长女嫁太子,次女妻燕王,将来无论何人当皇帝,你爹都是妥妥的国丈爷,就像我,不论如何都是未来皇上之弟,何必急在此时选党结派?」
「太子毕竟是嫡长子,家父多帮衬着点,也是理所应该。」上官硕阳委婉地说。
李瞻不以为然地笑了,「太子出生时,皇后娘娘的份位还在燕王生母的后头呢!要是当初高缙未叛降,高贵妃未死,孝礼皇后崩驾后,圣上会让谁继立为后还说不準。如此想来,若继立的是高贵妃,谁又该算是嫡?谁又算庶?」
上官硕阳不好答腔,只得笑笑不语。
「圣上年纪大了,对高缙一事的处置颇为后悔。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这几年对燕王心存弥补,处处偏坦。不拿旁的来说,就是你们上官家女赐嫁燕王一事,不也是明摆着给他找个后台?」
就算不是给燕王找后台,至少也是有意拆了太子的强援。
这事,当初上官硕阳也曾想过。
他低垂下眸子,「殿下的意思是圣上有意改立储君?」
「我没这幺说。」李瞻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朝政之事瞬息万变。当初高缙一族圣眷正浓时,也是权倾朝野,一呼九诺,可如今安在?你们上官一族功臣之后,家大业大,没必要往这风尖浪口赶,能收着点,就收着点。」
上官硕阳起身离座,一揖到底,「殿下的教诲,硕阳理会得。硕阳会找机会劝劝家父。」
「本王说的不是上官彦,是你。」
「我?」
李瞻点头,示意他复座,「你是栋樑之材,本应效忠君上,为国办事。至于旁的,本也就不关你的事,你且学本王作壁上观,莫要惹火上身。」
「硕阳明白。」
上官硕阳颔首称是,彷彿听进李瞻的劝告。但事实如何,李瞻并无把握。
两人言不及义地又闲聊了一会儿,李瞻起身告辞,龚烟岚才又推门进来。
「上官公子在想些什幺?」龚烟岚为他换了盏温酒,见他眼望街景,许久没有说话,这才微笑轻问。
上官硕阳回眸,淡笑,「没什幺。就在想妳刚刚弹的那首白头吟。」
「白头吟?」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低叹口气,目光回到窗外,「其实这也不仅仅是姑娘家的心愿──」
龚烟岚一笑,「上官公子温柔重情,将来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能有这等好福气?」
「应是不会有了。」
「嗯?」
龚烟岚怔了一下,却见上官硕阳痴望街角,似乎没有谈话的兴緻。她一时好奇,也坐到窗边,顺着他的眸光看去,竟是街首的燕王府邸。
龚烟岚微一凝思,掩嘴轻笑,「莫非上官公子与烟岚一样,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正在担心燕王妃的安危?」
上官硕阳回头看她,「怎幺说?」
「烟岚是听说,王妃因私出城,被燕王打伤,坐不得轿,这才由燕王抱回王府,急请太医诊治。」
上官硕阳闻言,先是一惊,继而一细想,又笑了,「妳这版本的故事倒是符合齐王所说的燕王性格。但是,不会的,」上官硕阳的目光再度回到那门高院深的燕王府,「他不会这幺对她的──」
燕王好端端的,竟让齐王来劝他──不要求他改投燕王麾下,只要求他两边不靠。可见燕王不是惜才,而是担心有朝一日得跟上官家撕破脸时,蝶衣夹在他二人之间难以作人。
想来,燕王应是对蝶衣动心了,甚至是用情了,才会顾忌他和蝶衣间的深厚情谊。但是蝶衣呢?她可知道燕王的心意?可──接受了?
话说回来,她能不接受吗?
上官硕阳强忍住心头突然泛起的苦涩,回眸,「龚姑娘,能否为我再弹一曲白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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