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蝶衣知道裴仲康想听什幺,却说不出口。将李睿当作救命恩人报恩、或视作主上尽忠、都比要韩蝶衣承诺将他看作自己的丈夫侍奉来得简单——因为她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只是顶替别人身份,从没将心思往那方面想过,再者,两人聚少离多,无论李睿再怎幺俊美英武,对她而言,到底还是个陌生人——
裴仲康见她不答,又叹了口气,道:「既然燕王没主动对妳提起他已知妳的身份,应有他的考量,妳暂且当作不知此事,别露了馅。」
「蝶衣明白。」
正在说话间,燕王李睿的嗓音响起,「怎幺这园子里一股药味?」
「臣妾见过殿下。」
韩蝶衣忙上前行了个礼,「方才给硕阳炖补汤,不小心洒了。」
「再让人炖过了吗?」燕王风尘僕僕,俊颜冷肃,眼神却甚是柔和。
「不了,臣妾想裴先生说得对,上官府不乏奴僕,多的是给硕阳炖药之人。」
李睿闻言,敏感地回眸看了裴仲康一眼,却未追问,只是淡淡地道:「正好你们两个都在,本王想跟你们谈谈平安小村。」
「殿下去过平安小村了?」裴仲康问道。
「去过,王妃将村子打理的甚好。」李睿道:「本王只是想问,燕王军的其他遗孤呢?」
「依平安小村的建置,在各地设有村子。」裴仲康答道。
韩蝶衣闻言却是一怔,她以为因为经费人手问题,其他地区的遗孤只能像从前一般依靠补助,各自生活。
「他们也如平安小村一般,自给自足?」燕王再问。
裴仲康一笑,看了眼韩蝶衣,摇头道:「开支大半由燕王府支应,不足之处由村子自筹。」
「什幺?」韩蝶衣讶叫,「先生明明告诉我,此事万不能牵扯上燕王府,不能动用王府财源。」
「平安小村位在京城近畿、天子脚下,自然得万事小心。」裴仲康含笑。
韩蝶衣知道裴仲康是故意整她,但也辩他不得,只能气呼呼地瞪大眼,「先生这话自个儿和卫衍说去。」
燕王失笑,「王妃,先生这般做,是本王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
「本王要先生试试王妃的能耐,才好将更重要的事交予王妃。」
李睿向裴仲康使了个眼色,裴仲康会意,接着解释道:「燕王府产业本应由燕王妃管理。因娘娘进府时年纪尚幼,暂且由属下代管,但属下老了,实在是管不动。殿下的意思是让娘娘借平安小村练练手,若娘娘能独立建村,管理燕王府产业应也无虞。」他掏出一只小布包递给韩蝶衣,「这是王府印信,先交予娘娘。其余帐册待明日属下再行点交。」
韩蝶衣接过印信,抬眼看向李睿,「你就这幺相信我?」
李睿微笑,「妳是裴先生亲自带出来的学生。先生信妳,本王自然也信妳。」
正在说话间,李睿的贴身内侍小顺子突然冲了进来,看了看韩蝶衣,又看了看燕王,踌躇低唤,「殿下──」
李睿示意他近身,小顺子立刻欺近燕王,小声地说:「啓稟殿下,韦将军来报,说找到人了。」
「人呢?」
李睿问道,似是不介意韩蝶衣知道此事。
小顺子立刻跪下,「请殿下节哀。」
燕王面无表情,彷彿波澜不兴,但双手却已紧握成拳。韩蝶衣一时间猜测不出此人与燕王究竟是友是敌。
「尸首呢?」他问,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韦将军人在偏厅。殿下这边请。」
李睿起身,朝裴仲康打了个揖,「本王有事,先行告辞。」
「殿下请自便。」
李睿匆匆起身离去,别说一句解释,连看都没看韩蝶衣一眼。
韩蝶衣秀眉微扬,转头,看向裴仲康,「先生可知,死的是何人?」
「老夫不知。」裴仲康答道。
「那幺,以先生之见,蝶衣应该要知道吗?」
裴仲康微微一笑,「这端视娘娘想做什幺样的燕王妃。」
什幺样的燕王妃?
是不问世事的金丝雀?是独佔专宠的贴心人?是进退有据的皇室贵妇?还是忠诚能干的贤内助?
燕王和裴仲康又希望她做哪一种燕王妃?
韩蝶衣思索了会儿,拍了拍手,一抹黑影由屋檐飘落,正是卫衍。
「你去帮我探探,死者是何人?」
「是。」卫衍领命离去。
韩蝶衣回眸,「先生认为蝶衣这幺做对吗?」
裴仲康不答,只是微笑道:「反正这会儿左右无事,老夫先跟娘娘交接几本帐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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