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硕阳回眸,眸色柔和,「是呀,别忘了只是名义上的弟弟,实际上我还是妳的少爷,别太放肆。」
他轻敲了下她的额额。
韩蝶衣垂眸微笑,没注意到上官硕阳眼中的痴愣。
「蝶衣──」
「嗯?」
「妳不问我,为何先将旁人遣回上官府?」
「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你若不提,应是认为我不知道比较好。」
这话清清淡淡,说的却是他二人自小累积的信任及默契。
上官硕阳心头一暖,微扯起唇角,「我这趟回杭州返程时接了个人,也不晓得该不该让妳知道──」
韩蝶衣心头没来由地一阵刺痛,沉默了片刻,才问:「你的妻子?」
上官硕阳愣了好半晌,才臊红着脸,低吼:「妳胡说什幺?」
「不是吗?但你今年已十九岁,又点中了探花──」
「那又如何?」上官硕阳打断她的话,「我上官硕阳若是成亲,京城里会是这般安静的场面?再说,我若成亲,妳会不知道吗?」
也是,上官硕阳若要成亲,几个月前就该敲锣打鼓闹得天下皆知。
韩蝶衣闻言想笑,赶紧咬住下唇,转念又想,这次不是,以他的年纪很快便会真的成亲,又觉心情沉重。
上官硕阳彷彿也感觉到什幺,「蝶衣──」
说吧,只要他说出口,她定会不管不顾地随他走。
韩蝶衣看着他尔雅出尘的温柔笑脸,沉默地期待着,但她也知,以上官硕阳的个性定不会不管不顾地说出口——
果然,上官硕阳摇了摇头,微笑,「没什幺。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哪儿好了?她是别人的妻子呀!
韩蝶衣略感失望地撇开眼,稍微地整理了下心情,才问:「所以──那人是谁?」
上官硕阳敛起笑脸,叹了口气,「妳让我再想一下。」
「好。」
她乖顺地点头,一如当初他送她入京应选秀女时一般。
上官硕阳一时动情,伸手想摸她的髮,猛然想起她如今已是燕王妃,又硬生生地收回手,道:「蝶衣,日后妳若是受了什幺委屈,一定要想办法告诉我。」
「我知道。」韩蝶衣抬眼,故作轻快地笑道:「你说过,天塌下来,都有少爷你顶着。」
上官硕阳也笑了,「妳记得就好。」
说笑间,彷彿便为了映证韩蝶衣的话似地,马儿突然高声啼嘶,车身晃动,一柄长剑刺穿车窗,直往韩蝶衣身上而去。
上官硕阳眼明手快,立刻将韩蝶衣拉进怀里,左手在坐垫下摸出一柄长剑,格开来剑,随及调转剑柄将长剑塞入韩蝶衣手中,「拿着。护好自己。」
话声才落,车顶已被掀开,上官硕阳拉着韩蝶衣冲出马车,亮晃晃的日光刺花了韩蝶衣的眼。
她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看清马车已翻覆在地,约莫十来名劫匪将他们团团围住,与上官硕阳和他带来的数名家丁正在斯杀。
韩蝶衣本能地举剑挡开数记杀着,终于抓住内心那股不对劲的感觉──
上官硕阳与她都练过几天拳脚,但只为强身,并不专精,基本上便是个文人。怎幺今日他会在腰间配戴软剑,又在马车里藏了武器?难道这些人不是劫匪,而是刺客?而上官硕阳早知会有人行刺?
情势并不允许韩蝶衣细思,敌人步步进逼,上官硕阳守在她左近,不时为她化去敌人功势,她若分神,便是给敌人机会在上官硕阳身上留下口子。
也不知酣战了多久,忽听得一声长啸,是宋元华和卫衍连袂来救。
韩蝶衣鬆了口气,却愕然惊见劫匪头子拔身而起,剑尖直指她的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硕阳一个移步,劫匪头子的长剑没入上官硕阳的胸膛,他脸露诧异,随及拔出长剑,上官硕阳一身雪白衣裳剎时间被涌出的鲜血濡成一片暗红。
韩蝶衣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也在同时间抽离,只能无意识地扶住软倒的上官硕阳。
「少爷!」宋元华惊叫,飞身挥剑,劫匪头子应声而倒。
卫衍飞奔过来,接过上官硕阳,飞快地点了他的周身大穴止血,「上官少爷?」
「蝶衣──」
「我在这里。」韩蝶衣立刻应声。
「有没有受伤?」
上官硕阳伸出手,韩蝶衣急忙握住,泪水溢出眼眶,「没有。我很好。」
「没有骗我?」他强打起精神,想检视她的状况,「那妳哭什幺?」
她哭什幺?他不是自诩聪明,怎幺还问这种蠢问题?她哭他既有勇气拿命护她,为何就没勇气带她远走高飞?她哭他命在旦夕,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她的安危——
韩蝶衣眼泪溃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少爷,我立刻送您回府。」
不过转瞬间,宋元华已解决所有劫匪,回到三人面前。
「让卫衍送我,你送二小姐回燕王府。」
「我跟你一起回上官府。」韩蝶衣说道。
「不,妳回王府。」上官硕阳闭了闭眼,努力保持清醒,「若我死了,妳也绝对不许回上官府奔丧。」
「上官硕阳!你说这什幺浑话?」韩蝶衣哭吼。
「别哭,我开玩笑的。我不会死,我捨不得──」上官硕阳的手指轻抚她被泪水濡溼的脸庞,苍白俊脸上仍挂着笑容,眼神却已逐渐涣散,「我就只是觉得有些冷──元华。」
他怅然地收回手,示意宋元华倾身,在他的耳畔低道,「告诉我爹,若蝶衣死了,我也不活了。」
韩蝶衣没听见这话,只看见宋元华惊愕地瞥了她一眼,脸现为难之色,「少爷?」
「快去。」
「是。」宋元华拱手应命,接着伸手托在韩蝶衣腰间,「二小姐,属下得罪了。」
不待韩蝶衣反应,宋元华话声才落,人已带着韩蝶衣飞快地赶往京城里的燕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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