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黑学-全本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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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各种学说之调和(2/2)
    著者从前对于孙中山的学说,也不甚满意,故去岁著《解决社会问题之我见》,系自辟蹊径,**研究,不与民生主义相涉,自以为超出孙中山的范围了。今岁著此文时,复取孙中山学说研究之,意欲寻出缝隙,加以攻击,无如任从何方面攻击,他俱躲闪得开,始知他的学说理论圆满,他倡此种学说时,四面八方,俱是兼顾到了的,我去岁所拟解决社会问题各种办法,已尽包括于民生主义之中。我当初讨论这个问题,自有我的根据地,并未依傍孙中山,乃所得结果,孙中山早已先我而言之,因自愧学识之陋,而益服孙中山用力之深。真理所在,我也不敢强自立异,于是把我研究所得者,作为阐发孙中山学说之材料,阅者试取拙著《宗吾臆谈》,与此文对照观之,当知著者之信仰孙中山,绝非出于盲从。

    著者幼年,极崇拜孔子,见《礼记》上有“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等语,因改名世楷,字宗儒,后来觉得孔子学说有许多地方不满我意,乃改字宗吾,表示信仰自己之意,对于孔子宣布**,而今下细研究,始知孔子的学问原自精深,确能把个人主义和社会主义调和为一,远非西洋哲学家所能企及。孔子学说,最贻人口实者,不过忠君一层,其实这是时代的关系,于他的学说,并无甚损。古时主权在君,故孔子说忠君,这不是尊君,乃是尊主权,现在主权在民,我们把它改为忠于民就是了。例如,孔子说:“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我们改为“人民对政府要有礼,政府对人民要尽忠。”施行起来,就无流弊了。孙中山曾说:欧美人民,对于政府,常有反抗的态度。瑞士学者新发明一种说法,说“人民对政府要改变态度”。我们说“人民对于政府要有礼”,也可算是新学说。像这样的替孔子修正一下,他的学说,就成为现在最新的学说了。《大学》有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一段话,把个人主义和社会主义融合为一,孙中山称赞他是中国独有的宝贝,外国大政治家没有见到。孔子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孙中山常喜欢写“天下为公”四字,因为孔子理想的社会,是大同世界,孙中山理想的社会,也是大同世界,所以孙中山对于孔子,极为心折。

    宇宙事物,原是滋生不已的,由最初之一个,滋生出无数个,越滋生,越纷繁,自其相同之点观之,无在其不同,自其相异之点观之,无在其不异。古今讲学的人,尽管分门别户,互相排斥,其实越讲越相合,即如宋儒排斥佛学,他们的学说中,掺得有禅理,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孟子排斥告子,王阳明是崇拜孟子之人,他说“无善无恶心之体”,其语又绝类告子。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因为宇宙真理,同出一源,只要能够深求,就会同归于一。犹如山中生出草草木木一般,从它相异之点看去,草与木不同,此木与彼木不同,同是一木,发生出来的千花万叶,用显微镜看之,无一朵相同之花,无一片相同之叶,可说是不同至极了,我们倘能会观其通,从它相同之点看去,则花花相同,叶叶相同,花与叶相同,此木与彼木相同,木与草相同,再进之,草木和禽兽相同,精而察之,草木禽兽,泥土沙石,由分子,而原子,而电子,也就无所谓不同了。我们明白此理,即知世间种种争端无不可以调和的。有人问我道:你说“心理变化,循力学公例而行”。请问各种学说,由同而异,又由异而同,是属乎力学公例之哪一种?我说:水之变化,即是力之变化,同出一源之水,可分为数支,来源不同之水,可汇为一流,千派万别,无不同归于海,任他如何变化,却无一不是循力学公例而行。宇宙事物,凡是可以用水来作比喻的,都可说是与力学公例符合。

    中国人研究学问,往往能见其全体,而不能见其细微。古圣贤一开口即是天地万物,总括全体而言之,好像远远望见一山,于山之全体是看见了的,只是山上之草草木木的真相,就说得依稀恍惚了。西人分科研究,把山上之一草一木看得非常清楚,至于山之全体,却不十分了然。将来中西学说,终必有融合之一日。学说汇归于一,即是思想一致,思想既趋一致,即是世界大同的动机。现在世界纷争不已,纯是学说分歧酿出来的,我们要想免除这种纷争,其下手之方法,就在力求学说之一致。所谓一致者,不在勉强拉合,而在探索本源,只要把它本源寻出来,就自然归于一致了。所以我们批评各家学说,务于不同之中,寻出相同之点,应事接物,务于不调和之中,寻觅调和的方法,才不至违反进化之趋势,不是我们强为调和,因为它根本上,原自调和的。我看现在国中之人,往往把相同之议论,故意要寻它不同之点,本来可以调和的事,偏要从不调和方面做去,互相攻击,互相排挤,无一事不从冲突着手,大乱纷纷,未知何日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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