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看客,你们知道在那时一套行李可不是小物件,一个人单身在外,小伙子的行李贵重得要命,几乎人的所有财产都在那里。用东北的俗话说“是跑腿子的行李大姑娘的腰”,最值钱的东西都在那里。这行李丢了该咋办,且不说值多少钱了,就是布票要筹齐这许多也是不容易的,我的年龄虽是少年,但是身材高大,可见那行李也是不小。
无奈之下,只好孤零零一人来到了学校,不由得又大吃一惊,不知此时的学校竟然空无一人,同学们竟全没来上课,老师也没来,这学校见到我这个昔日的建校功臣,如今是这么可怜的来找你,你竟然如此对待,太不讲礼数了。向四周的人一打听,学校要到三天后才能开学有人。怎么办呢,首先要捎信告诉我爸爸,行李丢了,于是把行李丢失的可能过程和地点写了,(当时道班工人捎信简单,给客车司机即可,一张纸,写上字折一折,背面写上:烦交:某某某,当天就到,司机都是认识人,随手丢给我爸爸所在地方道边的工人就办了)。第二天爸爸便捎来信,让我去明德道班找个叫麻光友的叔叔,他是我爸爸的同事、好朋友。我就走着去了明德村见了这个麻光友叔叔。此人见了我就先大侃与我爸爸关系是如何如何的好,从刚来到东北时就在一起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在荒山野外修筑了边疆的公路,同甘共苦的生活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接着与我分析了丢行李的可能地点,最后判定行李可能在振兴村(离明德村东约十里路,这样离稻田约有三十多里路了,要渡过结烈河)。因为听说有人从客车上下来,是振兴村的,决定马上带我去。因为没公路,要走山路和过冰河。现在回忆起来,这种找到行李的可能性太小,冰天雪地,至少看到行李才能跟踪追击,只看到人从车上下来而没有行李则可能性不大。我跟他到了振兴村,到了两家了解了下情况,也没有了下文,我的行李从此无影无踪。到了振兴村的唯一收获,是我饿急了就买了个冻柚子啃吃了,那是此生首次吃长江以南的水果,而且还是冻的,以后倒是再也没看到这种柚子,真是解饿。
行李丢了以后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家里也让我参与了,被褥没了,这是一件大事。为什么呢,你不知道的是,那年月买布需拿布票,一年之中国家发的布票是固定的,是按人头发,不管你家的人大小,所以我家里个子高的人又多,穿衣是个大问题,因此,布票要比钱更重要。尤其是那年代,人们干的活多,几乎人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补丁,这是司空见惯的。传说当年,周恩来总理视察某个公社时,这个公社还在中国生活还是比较不错的。公社干部穷得竟然没裤子穿,就用当时流行的日本进口的化肥外包装袋子做裤子,没办法把印在袋子上的“尿素”的“尿”字放在了裤档上,我们看了这个电影新闻片纪录片后哄堂大笑。周总理当时很没面子,也在电视中说:“我们共产党过去打日本鬼子、打国民党,这里是我们的根据地,穷是因为战争,现在解放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穷,我们中央领导也是没尽到责任,我对不起大家啊!”,他说的很衷肯,说完,向大家鞠了个躬。是啊,那时整个国家都是如此,这就是当时的现状。
我就穿着补丁衣服,因为干活,拉柴火,天天磨啦蹭的,在膝盖处肘弯处都有大补丁。被褥没啦,需要许多布票,每年每人供应十二尺,远远不够用,怎么办呢。于是我爸爸有办法,让我给我姑及舅写信求助。记得我在信中详细写了事件发生的过程和我的不幸及可怜,并表示今后要吸取教训,要办事不要粗心大意,还在信的末尾还郑重写上了:“致于革命的敬礼!”之类的那时流行信的结尾,后来我姑真的邮来了十几尺。另外道班工人家有孩子多的,但是人个子都矮的也会有给几尺的,被褥七拼八凑总算是做成了,捎到稻田学校让我用上,在稻田村闲待了几天上哪住呢,还是去了同学家里住。这就是我在少年时一次最惨重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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