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深秋时节我家搬到了叫“二所”的一个小村。在稻田村的老郝大爷家也搬到了我们家稻田的住房,因为老郝被提拔为稻田道班的班长,他是个脾气很倔、性格非常耿直的人,脾气之倔在养路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凭着倔强耿直的性格在养路段也是几个有名的、有能力基层干部之一,我爸爸和他算是数一数二的。郝大爷家的媳妇(后来成为了我岳母)那时非常辛苦,也可以说很勤奋、勤勉、能干。家里有几个孩子,自己还在养路段的家属生产队劳动补贴家用。我妈妈常常夸她真能干,能维持这么一大家,里里外外是一把手。郝大爷还是个甩手掌柜的,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问,天天忙于做革命工作。他的女儿就是我的同学郝淑珍。而且,养路段的人因工作的事常去稻田道班,但是他的脾气虽倔人缘却是极好,几乎天天有人在家里吃饭。他爱人总是能尽其所能地伺候,家里的工资是非常地紧吧,但在她的精心计划下,也显得富富有余。
“二所”这个地方是以前林业部门测绘森林时在原始森林留下的一个居民点,后来被养路段设为一个道班。我域内。县交通部门开汽车的司机们有三十来户人家也在这儿住,因为他们和养路段是同属一个系统,这五十几户人家完全是在一个山坡上。二所的海拔高度是在千米左右,我们家因我妈在卫生所而爸爸也被调去做二所道班班长,搬去时二所仅有八九栋房子。我们家也因备战就躲避在这个所谓的“二线”,是小兴安岭地区北麓的一个制高点,我从此领略了典型的黑龙江北部高山原始森林深处的地貌风情。
我们家在二所一气住了六年,去时正值秋季,中学的第一个寒假假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的。深林的冬季,那森林的清新空气透人心扉,白皑皑的雪地与深绿色的树木形成鲜明地对比,小村位于大山的半山坡上,三面被森林环抱着,一面就是公路,家的屋子后面就是挺拔的红松大树,说来你也许不相信,这些红松的胸径多是两个大人才能环抱,竟然比比皆是,这是黑龙江省当时少数仅存的几个原始红松林之一。看着这些巍峨挺拔的树木屹立在雪原上,我从下朝上望去,浓密茂盛的树冠被蓝天碧云衬托,真是雄伟壮丽,在伟岸的红松林面前,人是显得那么渺小,就像不存在一般。
在二所这下我可有事做了,假期间在那样的地方,即没有电也没有商店,更没有电影之类的消遣,有的孩子十几岁了,还没看过电影,也没见过火车。但是在冬季在深林中,我可以拉木柴、捡松塔。
拉木柴就是用爬犁拉运烧火的木头,东北又称“柈子”。就是把树木截成约六十公分长的木段,再用斧头劈成可以烧火的木块,把这些“柈子”摆起来,整整齐齐码成一米高四米长的一排,称为一个“柈子”,有的地方称为“一溜”。东北黑龙江省的气候冬天相当寒冷,零下三十多度是司空见惯的,所以,房子里要有火炕和火墙子,要把它们烧热屋里才能暖和。但东北过去也是得天独厚,拥有丰富的森林资源和广阔的土地面积。尤其在深林,枯死的树木到处都是,对一个在森林里的小山村,作为烧柴随便捡捡便足够。这和山东不同,山东人多地少,林木又少,捡树叶都供不上烧的,哪里还能捡到树木呢,连树枝也捡不到啊。记得我七八岁时,上下学时手里拿个大针穿个长线,途中见树叶就拿起来穿上,放学回到家时可带一长串的树叶用来烧火做饭,那是勤勉的小学生。这在黑龙江的二所可就不同了,用爬犁拉一天柈子够烧一个星期的,不仅如此,还可以拉的更多,多了富余的可以用来出售卖钱,那时一个柈子可卖十元,每天能拉十几次,我一天能拉半个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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