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去了的事

首页
字体:
上 章 目 录 下 页
第十三章 拣松塔遭遇到了熊瞎子
    那年我上初中了,有一个同学叫刘宪江的也在二所住,他父亲和我爸爸是同事,道班工人,我们俩商定一起请假回家。回家时带点儿什么东西好呢,我俩在稻田上学,稻田村是个大村子,是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营部所在地。有供销社,在二所连个小卖店也没有,恰巧那年冬天的从内地进来的冻梨特多,大概有关部门进的数量过大,预计整个冬天是卖不完了。于是冬天稻田村满街贴满了卖冻梨的告示,叫卖“爱国梨”,这梨五元钱一大筐(约五十斤),那时二所的果品很少,全靠在外地买,我想了想你姑也四、五岁了,需要吃些水果,我冬天没事也吃,就和刘宪江商量着合买了一筐冻梨带了回家,反正这也表现了我们的爱国心,也算没有空着手回家,那是一九七零年入冬了。

    回到了二所家,有些变了样,家家户户门前院里都有一堆打完松子的松果壳,一看就知道松塔丰收了,很多家里有一位外来的精壮亲戚,来住在亲戚家打松子卖钱。那时松子一斤可卖四毛二,我家三口人有时捡一天甚至能拣九麻袋松塔,可以出一百八十多斤松子,是发财的机会来了。我那时还没有发财的概念,但我爸爸有,老家还来了你二大爷的大孩子,他大我十岁,正当年。这次拣松塔是在初冬,和真正冬季的概念完全不同,入冬每次遇到刮大风的日子,是大收松塔的时间。一天晚上,秋季的大风刮了一夜,恰巧我爸爸奶奶休息,大风一停第二天早晨我们三人和关里来的你堂大爷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十九公里处(公路边地点不好确定,只能用公里说明位置)。那里的原始林多,清一色的粗大红松林,每棵树下松塔都掉一片,用柳编提篮先拣,再就近放一堆。这样捡了七八堆,再用自行车一麻袋一麻袋驮回来,四口人拣了十几麻袋,分到我们家名下九麻袋,然后在院里堆了一大堆,过几天发热发酵后要沤的快烂了再用木棍打出松子。

    我们家养的小黑狗已经产了一窝小狗崽,天天跟着我爸爸跑前跑后,欢快得极了,东跑西跑的。一次捡松塔时,它跑得高兴,一时忘了跟主人回家来,竟然迷失在大山里了,幸亏它机灵,第二天我们用自行车往回带松塔时,看它趴在一堆松塔旁等待主人呢,多么聪明机灵的小狗!

    在二所拣松塔时需天天上山,并不是总大丰收,每天六七个人,排成纵队上山,领头的在前面走,这样一天能捡多半麻袋,若满了就很吃力背不回来了,那时我只能背多半麻袋,满麻袋时背得相当费劲,两腿发颤,爬山上坡时每一步都在拼命挣扎,要用手攥着幼树干才能走一步,一次回来实在跟不上队伍了,只好在山上哭涕。但我非常“财迷”,不愿丢下一个松塔,一时被大家称为“小财迷”。偶尔,拣松塔时也会有点儿乐趣,看着那机灵地翘着大尾巴的小灰松鼠在松树下跳来跳去,这时它有些不怕人,只想找松塔,看来是贪食不要命了。当遇上松塔丰收年份时,也是它难得的机遇,它忙活得很,蹦来蹦去也在找松塔吃,这需要把上边的鳞片剥掉,或取出松子藏起来,人们偶尔会发现一个剥去鳞片的空壳,就是它的杰作,它取出来的松子要挖洞埋上,约取半斤左右的松子埋一个洞,要埋几十个,以备冬天无粮挨饿时之用。但它们的记性也不大好,总是有几个洞找不到,这也是松树繁殖的方式之一,遗漏后在坑里埋好的松子就会长成一株小树,它也知道有备无患,松塔丰收的年份也是松鼠繁殖量大的时候。

    还有一种森林小鸟,像喜鹊的一样的形状和颜色(俗称:铁嘴蜡子),尾巴翘的老高,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人,在松林下吃松子,它的嘴非常坚硬,能把松子皮磕掉,经常可以看到在树皮缝隙里夹着的松子壳。寒假期间还有一件可做的事情,就是拣松子塔(把松树落下的松果收集起来,再把其中的松子取出)。在冬季,这倒是一件比较快乐的事,一般来说深秋收松果,冬季比较少,冬天,大雪厚厚盖了一层,松果已无影无踪,其实不然,冬天在下雪的树林中落的松果更好拣。每天早上,我提个柳条编的篮子背个麻袋上山了,来到松树下见到白皑皑的积雪中一个个雪洞时,那是松果落下砸到深雪中留下的痕迹,只需用脚尖一踢,一个沾满雪的松果便飞了出来。一个寒假结束时,我的棉胶鞋前头已经被踢的破烂不堪,无法再穿,我爸爸只好用一大块橡胶片剪成半圆形,前部的半圆部分用胶水与鞋的橡胶部分粘住,后面的齐头部分再用线缝上,这是当时流行的修鞋方法,一双可穿的“新鞋”又能穿好长时间。一天下来,我一个人就能拣到多半麻袋松果,打成松子,也合十几斤,可买六七元钱,也相当于我爸爸几天的工资呢,那时我爸爸的工资每天两元钱,那时我在二所过寒假真是有成就感。

本章未完,请翻开下方下一章继续阅读
上 章 目 录 下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