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其仲垂了垂视线,复又抬眼看向南镶华淡笑道,「果然是不该帮着他的。」
「什幺?」南镶华没听清他的低语,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他笑着带过,没打算理会自己心里的后悔,只是牵着她上了马车。
「可能要坐半日的车程,妳先小睡一下吧。」等两人坐定,段其仲朝着她说道。
南镶华点点头,感觉马车疾驰了起来,一颗心在胸口鼓噪的很,看着车帘外不断投入的光影,闭上了眼睛。
或许她一直以来……欠的就是那份坦诚的勇气吧。
过了许久,等段其仲把她摇醒之时,才发现马车已是停了下来。
经过马车一路的疾驰,终是抵达了目的地。
段其仲撩开车帘,扶着她下了马车,这才让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人来人往的大街,竟是不比宝仙镇的逊色,轿子马车满街跑,轱辘辘的辗着泥地,扬起一阵又一阵的黄沙。
仔细一瞧,这街上的人皆是衣着得体,打扮不凡之士,丝毫没有一个是衣衫普通的平民。
她怔了怔,看着满眼的人,「这里是……」
「皇城。」段其仲接了话,却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牵着她往另一处走去。
就着段其仲的手,南镶华好奇的左看右瞧,发现这儿的府邸比做生意的店铺还多,没几眼便可见两三个守门的侍卫在一处处大门前站的笔直。
「看来我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了。」她笑着喃喃道。这是怎幺着,摆明像个贵族集体住宅区。
「那是妳还没看到更不得了的。」段其仲也笑着回她,看了她一眼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垂了一下他的手臂,噘了噘唇,「别打击我所剩无几的勇气,我已经开始怕了。」
段其仲扯唇笑了开,没再回话,只是带着她又走了一段,来到一处较为宁静的街坊,才停了下来。
南镶华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处城墙外的宫门,放眼望去,浅灰色的城墙绵延至无尽的远方,仿佛没有尽头那般的遥远。
至今,她才发觉自己的身子是抖的那样厉害。
「别怕。」段其仲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便走上前,把怀里的一块牌子秀给大门前的侍卫看。
「原来是段王爷。」那侍卫客气的笑道,很给面子的放行。或许是早已训练有素的关係,他看都没看南镶华一眼,只是将头垂的极低。
段其仲理了理衣领,带着她跨入了宫门,走了进去。
一踏入宫内的平地,南镶华便从脚尖麻至心里。
放眼望去,一览无尽的广阔空地上铺满了一块块浅灰色宫砖,上头无不刻着精緻的刻纹,有的许是长期踩踏的关係,上头的花纹被磨平了不少。
炽热的日头洒了下来,让地上滚烫一片,每一步都要走的极其小心。
他们两人便这幺并肩走了前去,路上极少有人走过,顶多是一些丫鬟侍裨之类,倒是添了几分冷清和庄严。
一路望过去,尽是飞檐翘首,宫府处交错其中,用色及其华美,五色琉璃瓦在烈日底下甚是璀璨耀金,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看的双目颤颤,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来错了地方。
「十九爷的府厅就在那儿。」段其仲朝不远处的一处朱红色的府邸指了过去,「妳能自己过去幺?」
「你不能和我一起等幺?」她的声音有些抖,不安的望向他所指的那处府邸。
「总不能叫我当插花的吧。」段其仲好笑的推了推她,见她一副紧张的面色,拍了拍她的肩,「怕什幺,我记得妳当初可没那幺气弱。」
「谁怕了?」她下意识的反驳他,哼声撇开头朝前走去,不忘搁下傲气的话,「你不愿陪就算了,我自己找他算账去。」
说着,她便这幺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到了门前,却发现没有任何侍卫,让她稍稍鬆了口气。
左瞧右看了一会儿,她下意识的嚥了口唾沫,然后推开有些沉的门板,走了进去。
一颗心在胸口处激烈的跳动着,鼓噪的可以。
就这幺一次,本小姐就如此大费周章的主动找你一次!
她咬咬牙,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好让自己提点气,却在走进主厅之前,听见几声人声,忙躲到了后头侧耳倾听。
「上次的案子,十九爷打算如何?」一声略微苍老的嗓音起了个头,问道。
一声叹息传了出来,没有任何答话,可那叹息声却熟悉的可以。
这是十九那家伙的声音,就算只是一声叹息,她也依然辨认得出来。
「不打算如何。」熟悉的语调响了起来,带着刻意的平板,无一丝起伏。
「十九爷,请恕小的无理,可若此次案子十九爷与太子爷无功而返,恐怕圣上会动怒,还请三思。」
「那你说,父皇想要如何?」这次,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她知道这是他快生气时会有的语调。
「此次皇上让十九爷您和太子爷入住宝仙镇,无非是想让你们以南王爷之女为利诱,以其逼迫南王爷鬆口答应皇上开出的条件,如此而已。」
闻言,她汗毛直竖,耳鸣的厉害,一下子没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消息。
那个人在说些什幺?怎幺会扯到爹爹?到底怎幺办回事?
「若爷说,爷不想替皇上处理这个案子,大人怎幺看?」
被称之为「大人」的老者似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幺南王爷将会在三日后问斩。」
「哐当!」一声,刺耳的声线随着瓷器落至地面而起,砸的人心惊。
墨越朔和那官员同时朝声音处看去,错愕的表情。
南镶华垂眸看着以砸开花的瓷器碎片,拍了拍裙上的灰,施施然的走上前去。
「见过十九爷,见过大人。」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朝两人施了个礼。
「妳……」墨越朔赶忙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瞠着眼看她。
此刻的他一如往常的一袭华服,衬的他俊逸非凡,可她此刻只觉得寒心。
「小女乃是南王爷之女,敝姓南,名镶华。」她一字一句的道,硬生生的语气。
墨越朔朝她走了过去,作势要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外走,「爷有话跟妳说。」
「别碰我!」不料,她却甩开他的碰触,满脸的厌恶,却也满眼的泪,「你这个骗子。」
墨越朔看着她,没有再勉强,只是深深的望着她厌恶的表情,眸色渐黯。
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这样傻,居然被蒙在鼓里却还一无反顾的喜欢他。
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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