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性本不善》
顶上蓝天如幕,细云如丝,成群飞鸟掠过苍穹,带着春日徐风划出一道道清晰的弧度。
此时的女学堂里正一如往常的授课着。
「于是当时,人称亚圣的孟子提出了『性善论』,而同样是儒学派的荀子却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
先生在上头说的振振有词,苍哑的声音无一丝起伏,只见女学生们个个昂着脑袋看着先生,眼神透着专注神采,聚精会神,不时埋头奋笔疾书,沾了浓墨的毛笔在眼前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发出唰唰的声响。
堂里,两扇木窗子皆是敞开,阵阵微风掠了进来,顿时一阵暖风拂人,外头院里的几株散叶高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带着春日独有的清香。
南镶华正只手撑着脑袋,斜靠在案上,视线全然没有落在先生身上,只是微瞇着眼睛,朝窗外眺望,窗外的阳光在她肌肤上洒下一层薄薄金粉,淡晕生辉。
不知道今日太子爷会不会来客栈呢……若是有,她得好好让厨子端些体面的佳餚出来,可不能再像昨日那般粗茶淡饭了……当然,她也得选个墙特别厚的雅房,门也得关个严实,以防有心之人再度隔墙窃听。
可若是太子爷没来……那她不就得单独面对十九……万万不可!千万别啊!经过昨日的事,她还哪来的脸见他呀!
「南镶华!」
正当她万分纠结的当口,一声带着三分斥意,七分怒火的声音赫然响起,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手一抖,那沾了墨的毛笔便在压根儿没写下任何一字的宣纸上画上一笔,颤巍巍的抬头望向先生略显铁青的面色。
「妳说说,妳对『性善论』有何看法?」先生瞪着猛然回过神来的南镶华,也不管她方才究竟听了多少课,只开口劈头便问道。
伴随着其他女学生的窃笑声,南镶华略略思考了一阵,然后一脸认真的答道,「癡人说梦话。」
闻言,堂里的女学生们皆哄堂大笑了起来。
只见先生的脸色越发铁青,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敢如此无礼的驳斥古圣贤人,但还是压下惊愕,又问,「如何说?」
「先生试想一下嘛,这世上的人怎可能全是善类?就算看上去清高,那也只是表面的一层皮相罢了。唉,我常年待在商贾之界,这种表里不一的例子我是见多了,根本没有所谓的性善之说,还不都是见钱眼开,看着了钱就两眼放光了幺。简直是痴人说梦话的歪理。依我看,我们身边充斥的反而是那些不知廉耻的浑蛋,就像是那个买下我家客栈,自大,蛮横,恃才傲物,逼的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杀千刀十九……」
「够了!」先生喝斥,阻止她继续荼毒其余人的身心灵,面色黑了又青,青了又黑,破口便骂,「成何体统!这里可不是妳南镶华大放厥词的地方!」
「可这是先生你自己问我……」
「罚妳今日到殿前跪到课堂结束。」
「可……」
「再多加半个时辰。」
「……」她无语望了先生斩钉截铁的表情,洩气的趴回自己桌上,没去理会身后几个因为她方才的高见而窃笑不已的女学生。
……我这辈子是和你梁子结定了,墨越朔!
时辰渐渐来到了午时,顶上灿阳已升到了顶端,高张着火伞,散发足以在地面煎蛋的炙热。
南镶华拖着已然发虚的两条腿,一瘸一拐的从学堂大殿内走了出来。疲惫的挥了把热汗,觉得这情况似乎有那幺一点的熟悉。
不过,似乎有那里不太对劲。
收了装书袋子,她逕自往殿门走去,却远远瞧见了一群女学生正围在门边,皆是探头探脑的兴奋模样。见了此景,她警觉性的伸长脖子望向大门外边,果不其然撞见一顶黄帘轿子正大喇喇的停在外头,像是过市般的招摇。
可想而知,那轿子里的人,除了那个自大狂之外还会有谁?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有自觉的转过身,朝大门的反方向走去。既然不能从大门而出,那她就名正言顺的爬墙出去!
打定了主意,她先是摩拳擦掌一番,背牢了装书袋子,双手一抓稳,双脚一蹬,便轻易的翻出了墙。哼哼,也不想想她平时是怎幺翘课的,久而久之自然练就了一身好身手,这墙根本是造来给她翻的嘛。
「这才是所谓正宗的飞檐走壁呢哈哈哈!」
「爷还没看过如此难看的走壁法。」
一道熟悉的令人发毛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南镶华一听,随即一怔,双脚还未站稳,便是一个踉跄,直直跌入对方的懒懒伸出的臂弯中。
张口,瞪他,冒冷汗。
「怎幺,爷是俊了点,但不至于妳这样看的癡傻吧。」见她张大嘴巴的盯着自己,他扬起了一抹恶意十足的笑。
一时之间,两人无语。墨越朔勾了勾唇,一改本是搂着她的姿势,将她推开了些,变成了一手跩着她的后衣领,提溜着她整个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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