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时有缘与他老人家见上一面,让我也一同表表孝心?”其实萧念琴只是好奇能交出南宫玨这样高徒之人,究竟长什幺样子。
“你也别把他想得太好,有些事情若被你知道,恐怕会立刻改观。”
萧念琴正想追问,却被送安胎药的丫鬟止住了言语,乖乖将一大碗味道不怎幺样的汤药喝下,又等伺候的下人悉数出去,她才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
南宫玨靠坐在她身边,一手轻抚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上,“大人能等孩子却不能等了,爹已传信回来待他返家后立即举办婚宴。”
原本想等的黄道吉日再好也好不过萧念琴怀孕的消息,家里终于要添丁了呢,南宫庄主都乐坏了。
“大着肚子出嫁,还真让你说着了,世间虚礼真是无聊又麻烦。”她慵懒地靠在他身上有些昏昏欲睡地嘟囔。
“一辈子就这一次,总要让你嫁地风风光光。”这也是他难得跟父亲达成一致的想法。
“虽然有点困了,但我要你把故事讲完。”
南宫玨将她一手握住,轻笑,“要做娘的人了,怎幺反倒变得孩子气起来,还要讨睡前故事。”
“以后你天天都要讲一个故事给我听,不然我就不睡了。”她合上眼嘴角上扬。
故事其实很简单,南宫玨的师父与苏慕清的师父年轻时便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他们常常一起在江湖上锄强扶弱,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作风加上数一数二的身手,一直受到武林同道的敬仰和称讚。
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一次为受屈百姓讨公道的行动中,他们因一时气愤冲动杀了鱼肉百姓的贪官而得罪了官府,遭到了朝廷天罗地网般的追杀。
他们武艺再强毕竟也没有三头六臂,江湖人向来不与官府斗的信条,也让其他想伸出援手的同道中人望而却步,最终他们被双双打入大牢听候审判。
“两位师父身陷囹圄却无人能救。”官官相护的朝廷从来也不是一个谁拳头硬就听谁的地方。
“最后到底是谁帮到了他们?”萧念琴听得津津有味,兴奋地睁开了一双大眼,完全没了睡意。
“所谓吉人天相善有善报,那年他们遇到了先皇抽卷亲审。”
“那又如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杀的是朝廷命官。”
“可他们二人的江湖事蹟也同时在先皇调阅案情的时候被一一了解。”南宫玨索性自己也躺了下来,揽人入怀一同躲进了棉被里。
“让我猜,先皇可是想纳贤?”
“就知道你聪明。”南宫玨点点头,“两人的身手与侠义之心让先皇不忍判死,于是便要他们将功赎罪,定下了一个十年之约。”
“为先皇卖命十年?”不对啊,那他们后来怎幺还有空收徒传艺?
“是为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登基后卖命十年。”他继续解释,言语中透出一丝无奈。
“玨哥哥,我刚才还以为你师父是好人。”
“他们确实是好人。”看来她已经听懂了。
“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可惜正是你想的那样。”
“那也太奸诈了吧!祸是他们自己闯的,先皇开释他们的恩情不是该自己报吗?”怎能把徒儿卖了,还一卖就是十年之久。
“两位师父快意恩仇惯了,哪里受得了朝廷束缚。”
“那也说不过去啊?你们怎幺也心甘情愿地答应呢?”她不认为南宫玨和苏慕清是那幺好摆布的人,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师父。
“立约之时他们还没有收我们两个。”当时他们都才二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否则行事也不会那幺鲁莽了。
“所以你们是他们带着这个目的找到的徒弟?”这件事听起来真是很荒唐。
“当时先皇根基稳固并不真的需要找什幺江湖人相助,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太子的个人安危。”太子年幼,登基之初必定是危机重重,他需要替儿子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宫里派系林立,托给谁都有被利用的风险。”
“所以你们两个就屏雀中选了?但只有两个人又能保护皇上多少?”真要有人谋害天子,他们双手四拳能起得了多少作用,何况他们还不住在宫里。
“这幺说吧,与其把太子性命压在那些有派系背景的高官身上,不如从一开始就亲自帮他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派系。”他跟苏慕清就是这个派系的首领。
“你们在朝廷有官职?”
“御林军的幕后统领,很少出面。”所以宫里认识他们的人少之又少。
“我还真是没有料到。”
萧念琴当然猜测过南宫玨的隐藏身份究竟是什幺。凭她这几年在鸣凤楼累积的经验,她知道能去调查大土司的人多半是跟朝廷稳固边疆政权有关。
不过她只以为南宫玨是个以江湖人身份为掩饰,为朝廷搜证的自由人,凭藉绝顶的身手出来玩玩罢了。毕竟南宫山庄庞大的家业已经无需让他再去为任何人卖命。
“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没问,我也就不想主动说出来让你担忧。”
“因为你在大鬼国没有伤人,又坚持等到大鬼主寿辰之后才离开,我想你只是要搜集他是否有连同其他部落谋反的证据吧?”她知道自己的土司没有这个心,所以并不在意。
“确实。”南宫玨讚赏有加地点头道:“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鸣凤楼的首领,分析得几乎无差。朝中有人背地里参了罗殿王一本,皇上才派我去查明真相。”
“殿前互相泼髒水那些戏码你就不必说了,我没兴趣。”她向来也只是喜欢听听江湖八卦而已,“如此说来,你还要为皇上卖命六年?”如果从他下山那年算起的话。
“恐怕是只多不少。”虽然知道说了会让念儿不高兴,但他也不打算再对她隐瞒任何事。
“什幺意思,说好的十年,就是贵为一国之君更要言而有信啊。”
“先皇怕日后太子与普通江湖人相处不惯,特地嘱咐两位师父要从世家子弟中挑选徒弟。”
“苏慕清也是出身名门?”想到他那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虽然穿着体面,但比起南宫玨浑然天成的贵气,倒更像是哪个普通殷实之家被宠坏的小孩。
“金陵苏府在江南无人不知。”
“然后呢?”明明在说或许比十年更长的问题,怎的转到这里来了。
“正因如此,皇上与我们二人走得十分亲近,又因自年幼就相识,所以对我们很是依赖。”换句话讲,就是把这两个正直可靠又对他王位绝无威胁的人当成亲大哥了。
“你们也愿意被他这幺赖着?”
“朝野动荡,皇上登基之初被辅相压得死死的,近两年才逐渐收回实权,处境堪怜。”
“倒看不出你和苏慕清是这幺心软的人。”
“皇上天资聪颖又宅心仁厚,能得一明君也是天下苍生之福。”所以他们才愿意为他所用,尽力辅佐。
“先皇这步棋还真是下得好啊。”萧念琴吐了吐舌有些不以为然,“你以后也会为我们的孩子打算到这种地步吗?”
“天下父母心,没有谁会例外,只是依自身能力高低所作程度有别而已,那份心意都是一样的。”南宫玨抬手摩挲着怀中人的脸,“就像你会百毒不侵,多半也是因为岳父的爱女心切吧。”
微微颔首,她承认道:“要这幺说也没错,虽然当年是我自己调皮无意间擅闯大鬼国禁地,抓了族中饲养的至毒金蝎来玩时被蛰伤,此事本属意外,却是爹爹运功一天一夜让我吸收了全部毒性才得以安然无恙。”从此她便百毒不侵了。
“就是怕你这不安分的性子,当年信中那个口口声声唤我玨哥哥的小丫头,现在本事大了,岂是玩玩金蝎子就能打发之人。”南宫玨揶揄道。
“你就这幺看轻我?”他当她是没有分寸的冒失小鬼吗?
“不是看轻你,是经不起你有半点闪失和意外。”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
萧念琴因他的话而顿感窝心,主动抬起头在他脸侧亲了一记,却惹来对方更热切地回应,一记缠绵的长吻结束后。
“我想要你。”他情欲升起,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
而萧念琴的回答却是,“恶……”一个张嘴吐了他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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