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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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往事(2/2)
    “怪我年轻气盛,实不该与你计较。”那传信的下人见他心情不悦,便将萧寒当时病重的情形说了出来,劝自家少爷看在对方家逢难关的份上不要跟萧念琴一般见识。“之前我爹信中从没提过萧伯父病情已是那般严重,我却还在教训你的礼貌言行。”

    南宫玨的师父通晓一些药理医术,所以他在信中详细询问了萧寒的病症,后又因得知此病已是回天乏术,便开始儘量地安慰和开导萧念琴。儘管二人从未见过,个性也大不相同,可或许是因为他们心里都压着沉重的担子,一旦心平气和交谈起来很快就找到了共鸣,一来二去关係也大为缓和。

    再后来随着萧寒病入膏肓,独自一人面对的萧念琴对南宫玨的依赖感就越发强烈,哪怕只是几行字,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也能感到一股温暖。病榻上的爹爹已经无法开口跟自己说话了,她满腹的悲伤与慌乱只能借助笔墨告诉那个素未谋面的玨哥哥,但即便如此对她而言也已是弥足珍贵。

    人,终究是需要伴的啊!放眼这个世上,除了万里迢迢之外来不及寻找的儿时好友,只有一个南宫玨还能听她倾诉心事了。

    “每次一想到你那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一步步离你而去,就恨自己没有不顾一切沖到你身边陪你共同面对。”当年南宫玨不是没向师父提出暂时下山的请求,可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人生本是如此,两全其美何其难也。”他师父并不是个不讲情理的人,更没有歹毒心肠,但就是没有在那一次对南宫玨通融,“这原也是你修行的一部分,今日对你心软来日便会害了你甚至天下苍生的性命,坚守责任是宿命,你必须承受其重。”

    责任!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南宫山庄大少爷,从生下来起背负的便是整个家族的责任。

    三岁开始拜翰林院退休的大学士习文,七岁正式拜武林高人习武,十岁随师父离家上山,十数载的生活没有一天可以懈怠偷懒。

    世人只羡慕他含着金汤匙降生人间,不必辛劳便坐享荣华富贵,可谁又曾看到他连玩乐一个时辰都会遭到父亲“玩物丧志”的训责。

    寻常百姓家孩子该有的童年他从来无缘体会,为了南宫家族世代的兴旺,他不得不将平凡人那些最寻常的快乐抛弃,每日都生活在必须强大自己的压力之下,毫无喘息的机会。

    就连在他十载修行的岁月里,那一月一次来自山庄的补给中也定不会缺少一年厚过一年的帐本,从十三岁开始他便需在习武之余同时承担起家中各地商行的管理重责,并且逐年增加,到十九岁那年已逾南宫家江南产业的大半,不论是师父还是亲爹,都没有谁想过要放他轻鬆度日哪怕一天。

    “那不怪你,一切都是命。”萧念琴从南宫玨怀中抬起头,伸出手轻轻摸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一整年频繁的书信往来之中,她不止一次想像过南宫玨的样子,信中的他总是从字里行间透露出异于常人的沉稳和内敛,在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将勇气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她心里,如影在侧。

    这使她最终沉沦了一颗心,一颗少女初开的情窦之心,只为这一个人默默的收紧或绽放。

    大掌覆在萧念琴的手背上重新握牢,南宫玨垂目对她对视,虽然两人相识之时正值对方情绪的最低谷,可她活泼的个性其实并未被现实中的不如意而完全掩盖,萧念琴从小在双亲的关怀备至中无忧无虑的长大,身体里自然而然会撒发出一种如暖阳般的温度,这种特质让他很羡慕。

    南宫玨一直觉得自己很冷,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评价他,所以当那道阳光闯入他平淡无奇的生活中时,他会不自觉地嚮往那种温度,这能让他的身心都感到舒畅。

    于是他们彼此倾心了,都不是会在意一副皮囊的两个人并不在乎没见过对方的样子,只要在心灵上达成了契合,其他便显得没那幺重要了。

    婚事就在两人点头之后正式地定了下来,待南宫玨二十岁满学成归家,便要隆重地迎娶萧念琴进门。

    “在我一开始报出姓名之时不愿认我,是因为寒冰剑?”南宫玨自然没有忘记初见那天萧念琴对听到这三个字后的反应,现在想来缘故必定因此而来。

    窝在他怀里的萧念琴有些悽楚地点了点头,“并非故意不相认,而是不敢认。”见他不解皱眉,她眼中闪过一抹悲怆,“玨哥哥,你可知道我是拖着半条命逃回大鬼国的。”

    萧念琴刚满十六岁那月,萧寒终是久病不治撒手人寰。

    南宫涛亲力亲为办妥了后事,又与萧念琴约定满七七之后接她进山庄照顾,凭她是南宫玨未婚妻的身份,这样的安排顺理成章。

    可谁也没有料到,才刚到头七,萧念琴竟香消玉殒在一场大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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