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朔节的庆祝方式完全照安排的进行。特里姆每条街都是食物和跳舞的人;坍塌的城堡围墙内的绿草上有四根五朔节花柱。斯佳丽的丝带是红色的头套着花圈。一名英**官问她要不要到河边走走她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
他们一直玩到旭日东升才回小屋。斯佳丽跟着家人一起走了四英里路即使现在已是白昼她仍希望夜晚不要结束因为她已经开始想念这些亲戚及所有她见过面的人。她虽然盼着回家处理塔拉的细节问题和开始实现她的梦想但是她仍很高兴留下来过五朔节。离回家的日子只剩一个星期了。时间似乎越来越短。
星期三特里姆来的邮递员弗兰克·凯利到马特·奥图尔的酒馆抽烟、喝酒。“这里有一封很厚的信是寄给科拉姆·奥哈拉的”他说。“你想那可能会是什么事?”他们愉快地胡猜一通。在美国任何事都可能是真的。但他们也只能猜测。奥哈拉神父和蔼友善是众所公认的他也是个了不起的演说家。可是尽管大家说得绘声绘色他从不多透露半点。
马持·奥图尔并未亲自送信给科拉姆。用不着送去。克莱尔·奥戈尔曼下午要去探望她的老奶奶。如果科拉姆还不来拿的话她可顺便带过去。马特把信拿在手上掂了掂肯花钱寄这么重的信来大概是个好消息吧!要不然就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有你的信斯佳丽。科拉姆把这信放在桌上还有一杯茶。到茉莉家去还愉快吧?”凯思琳的声音充满期待。
斯佳丽没让她失望。她格格笑着描述这次去的经过。“茉莉和一位医生太太在一起一看到我走进去茶杯差点掉下来打破。我猜她当时一定在想该不该骗医生太太说我是新请来的女佣。所以当医生太太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瞧着我的衣服反而以清脆柔和的声音说:‘哦!是有钱的美国堂妹真是幸会。’这时茉莉像被开水烫到的母猫般跳起来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两下我敢说当她听到我只是去拿我箱子里的旅行装时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凯思琳她巴不得我现在住在那里、不再在乎我看起来像什么德性。临走前我亲了她两下另外也礼貌地亲亲医生太太。反正要亲就亲到底。”
凯思琳笑得捧着肚子手上的针线活儿掉了一地。斯佳丽的旅行装也掉在旁边。她的腰已不能束得太紧。要不是怀孕使腰围变大那穿上宽松衣服又是大吃大喝就不像话了。无论如何她并不想穿束腰衣服长途旅行把自己束得无法呼吸。
她拿起信封拿到门口凑着灯光看。信封上写满字迹也盖了一大堆橡皮章日期。真是的!她外祖父是天下最坏的人要不然就是可恶的杰罗姆搞的鬼看来八成是他。信是请她外祖父代转的他竟然搁置了好几个星期才寄给莫琳。她不耐烦地拆开来。寄件人是亚特兰大的什么政府机关原来是寄到桃树街那栋房子的。希望她没忘了付税或什么的才好。买卡丽恩那三分之一塔拉的地产加上盖房子的花费使她的存款越来越少近期再也付不起罚款了况且重建塔拉需要花很多钱。更别说要为威尔买一块地了。她用手指摸摸衬衫内的小钱包。不行!瑞特的钱就是瑞特的钱。
文件的签署日是一八七五年三月十六日。她搭乘“布里恩·波鲁”号离开萨凡纳的那一天。她一眼掠过头几行字就打住了。一点道理都没有嘛!她又从头看起逐字细读。脸上血色渐失。“凯思琳你知不知道科拉姆在哪儿?”噢!我的口气竟还能这么镇定真是可笑!
“大概陪老奶奶去了。克莱尔找他一道去。不能多等一会儿吗?我这件要借给布莉获乘船穿的衣服快缝好了她想试穿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能等了。”她得立刻去找科拉姆。事情太糟了!他们今天就得回去她得马上回家。
科拉姆在小屋前院。“从来没有过这么晴朗的春天”他说“我跟猫儿特地出来晒太阳。”
一看到他斯佳丽反常的冷静表情倏然消失。她走到他旁边就尖叫了。“带我回家!科拉姆。去你的让所有的奥哈拉家人和爱尔兰都见鬼去吧!我一开始就不该离开家。”
她痛苦地紧握着拳头指尖掐进掌肉。拳头里握着一张佐治亚主权州的声明书声明美国联邦政府治下的南卡罗来纳州军事区准许瑞特。金尼卡特。巴特勒以被他妻子斯佳丽·奥哈拉·巴特勒遗弃的理由离婚这项判决已列入永久档案。
“南卡罗来纳州是不准离婚的”斯佳丽说。“有两个律师都这么告诉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句话直到口干舌燥喉咙不出声音为止。然后她无声地念着那几个字心里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念着。
科拉姆把她带到菜园一个宁静的角落坐在一旁劝她。但不管他怎么说她就是听不进去于是科拉姆抓住她的拳头表示安慰默默地陪她坐着。冒着黄昏下起的小阵雨从日落坐到黑夜。布莉荻来找他们吃晚饭时科拉姆把她支开。
“布莉荻斯佳丽神志有点不清楚。回去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从过度惊愕中恢复过来。她刚得到从美国传来的消息说她丈夫得了重病她怕赶不回去照顾他无法留在他身边见他最后一面。”
布莉荻跑回去告诉他们说斯佳丽正在祷告。全家人也为她祈祷等要开始用餐时觉菜都凉了。“带盏灯去吧!蒂莫西。”丹尼尔说。
灯光从斯佳丽那双呆滞的眼睛里反射出来。“凯思琳也拿了一条围巾叫我带来。”蒂莫西低声说。科拉姆点点头将围巾披在斯佳丽肩上挥手示意蒂莫西走开。
又一个钟头悄悄流逝。无月的夜空闪着点点星光它们比灯光还亮。附近麦田传出一声短促的叫声然后是几乎悄无声息的翅膀振动声。一只猫头鹰在猎杀捕食。
“我该怎么办?”斯佳丽粗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响。科拉姆悄悄叹口气感谢主。最糟糕的打击已经熬过去了。
“照原定计划回家斯佳丽亲爱的天下没有无法补救的事情。”科拉姆语带诙谐、肯定与抚慰。
“离婚!”沙哑的声音带有歇斯底里的征兆。科拉姆使劲地搓着她的手。
“覆水并非不可收斯佳丽。”
“我应该待在家里的。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嘘!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该想的是下一步要怎么走。”
“既然他这么绝情要把我休掉肯定是不会再要我了。科拉姆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我本来认准他会来的。我怎会笨到那种地步?你不知道底细科拉姆我怀孕了。没有丈夫的女人怎么能生小孩?”
“这就对啦!”科拉姆镇静他说。“这不就把问题解决了吗?你只消告诉他就行了。”
斯佳丽的手倏地抚着肚皮。那当然她怎么这么笨啊?她喉中出几声怪笑。哪有什么文书规定瑞特·巴特勒放弃他的骨肉啊?他完全可以撤消离婚从全部档案里一笔勾销。瑞特什么事都办得到。他会再次证明这点的。南卡罗来纳州是不准离婚的除非瑞特·巴特勒下定决心非离不可。
“我现在就要回去科拉姆。一定有再早些开的船次。再等下去我就会疯掉。”
“我们星期五一早就离开斯佳丽亲爱的不过要到星期六才开船。
若是明天走离开航时间还有一整天你不愿意干脆在这里消磨一天吗?”
“啊不行我必须确定走哪怕只走一段路。我要回到瑞特身边。
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我一定会把问题解决的。一切都会太平无事……是不是科拉姆?告诉我一切都会太平无事的。”
“是这么回事斯佳丽亲爱的。现在你该吃点东西至少喝杯牛奶。
也许该加一滴酒在里面。而且你需要睡一觉。为了小孩你得好好把体力养足。”
“哦是啊!我会的。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过我得先去瞧瞧我的连衣裙我的行李需要重新打理。还有科拉姆我们要上哪里去找马车送到火车站?”她的声音又扯高了科拉姆起身把她拉起来。
“这个由我来办好了叫几个姑娘帮你整理行李。不过有个先决条件你必须先吃点东西再去看你的连衣裙。”
“是的是的我们就这么办。”她的情绪平复了些但依旧暴躁易怒。他只得一回到小屋就看着她把牛奶加威士忌喝光。可怜的小东西!只要他能多了解一点女人和小孩那就不会这么伤脑筋了。她近来一直不睡觉一心光顾着跳舞那样会不会使婴儿早产?如果胎儿保不住他担心她就没戏可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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