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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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部尖锐之秋第七章 大庆的生活、创作、感情等等一切始终围绕着人生的意义进行因此大庆与吴莉的关系之中也渗进对人生意义的追问这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吴莉并不知道这一点。吴莉是个一切正常的姑娘喜欢大庆对生活要求简单重视情感在两人关系中极少犯错并愿意与大庆白头偕老。补充一句两人的精神及**生活大体和谐。

    然而——

    情感中究竟有无所谓人生的意义呢?人际关系中是否包含人生意义呢?在人际关系中**到底起着何种作用呢?这正是大庆时常扪心自问的。

    大庆极真诚即使是面对自己最卑下的欲念也不手软大庆敢做敢当大庆有些学识我说过他会思考会分析会简单地定义事物甚至大庆会使用逻辑。总之在我眼里大庆是个有头脑的人。

    大庆对我说过世上只有一人是他永远念念不忘的那就是吴莉大庆对吴莉很有感情吴莉简直是大庆人世间的一种象征及信念。

    大庆也喜欢过别的姑娘但对吴莉的情感始终与她们不一样。

    大庆与吴莉一起生活十年其间小波小折当然不断但大庆始终对与吴莉的关系具有信心这表明大庆对人际关系具有信心这表明大庆希望在与吴莉的关系中找到人生意义——无论这种行为用什么俗话来形容比如爱啊完美啊沟通啊等等。

    然而——

    确定无疑的是大庆与吴莉完蛋了。

    大庆终于没有在吴莉身上找到人生意义。

    我所有这些话听起来想必十分可笑去笑吧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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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我与大庆坐于路灯之下各怀种种沮丧烦恼之心事一支支抽烟后来我数从左向右的行驶的车辆大庆数从右向左行驶的车辆——起初我与大庆约定当两边车辆刚好相等时我们便离去。

    不幸的是一直到天明我们的愿望最终也没有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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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时分我回到农学院疲惫不堪却又兴奋莫名自己完全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儿。我躺到床上睡意全无于是爬起来拉上窗帘喝了一杯水抽了一支烟再次爬上床把头埋在枕头里仍然无法入睡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想着一片黑暗不久陈小露的脸便从黑暗中渐渐隐现出来于是我翻身坐起再次点燃一支香烟抽了几口便熄掉然后躺下浑身放松我慢慢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一直数到三十没有反应于是干脆翻身趴在床上把头扎在被子里一会儿我觉得呼吸艰难后背和前胸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于是把被子掀起推到一边——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头晕脑胀却是始终无法睡着。

    我索性坐起身来张开眼睛一旦我把眼睛转向光源便觉十分疼痛我坐在那儿干脆闭上眼睛一会儿我觉得身子一歪身体轻飘飘地倒在床上突然我觉得渴极了如果不起来喝口水嗓子里似乎便要冒出烟来于是起身喝水刚一躺下又想小便只好跳下床光着脚来到洗手间小便完毕我已烦躁起来于是穿起衣服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只写了三行剧本便觉天旋地转无法坐稳于是扑到床上片刻便睡着了。

    我觉得睡了好久好久到底有多久却弄不清楚总之乱梦不断其中几次有什么原因让我从梦中醒来都被我灵活闪过我躺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心一意坚持睡眠不为任何外界刺激所动——出汗了不擦!眼球跳动不理!呼吸不匀视而不见!姿势疲乏不管!

    就这样睡眠与我若即若离在我周围左右徘徊让我提心吊胆生怕会一下子重新醒来不幸的是就在我顽强地躺在床上的当口突然我觉得身子一滑似乎从某个平台上翻身滚落我急忙挺身挣脱一下子我睁开眼睛头脑清醒精神一振——我醒了一看表不过才睡下半个小时光景。

    我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来茫然四顾周围一片寂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在地上在地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白线电脑的风扇声随即钻入耳际令人烦躁我下了床来到洗手间用漱口杯子打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后用冷水洗了洗脸把脸上的一层汗渍洗净最后我转身走出房间撞上门下了楼来到农学院的一条小道上我走过小道向右一拐出了农学院往前再走两步是一个烟摊我买了一盒三五牌香烟一个打火机然后再向前走一直走入动力学院没有片刻犹豫就来到公用电话旁我从服务台换了一把零钱抓起电话点上一支烟塞进零钱随即拨通号码于是电话里传来陈小露的声音:是你吗?

    我吐出一口烟长吸一口气不知为什么点起头来话却一句说不出。

    是你吗?还是陈小露的声音。

    是。我说。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不知怎么找你听说你那儿只有公用电话。

    是。我说。

    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我说。

    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等。

    你怎么样?我的声音总算可以正常出。

    我想跟你睡觉。

    在哪儿?我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

    在哪儿都行在街上也行在汽车里也行在地上也行我一直在想跟你睡觉。

    是吗?

    是——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农学院在电影学院教师楼在——

    我去过我认识你会在那儿吗?

    我会。

    你现在想操我吗?

    想——

    那我一会儿就到——你在几楼?

    我告诉她楼号及楼层陈小露的电话当即挂断了我*在公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浑身僵直一直到烟头烫到我的手指我才一下子惊醒于是梦游一样走出电话亭来到街上我走回农学院靠在一棵树上站了一会儿坐回地上我环顾四周除了树顶的鸟叫声以外什么也没有不远处的前面是一辆式样老旧的自行车车轮的链条上锈渍斑斑车座破烂再往前就是我住的楼门我就坐路边背后是一片草坪上午的阳光从背靠的树顶上倾泻而下丝丝缕缕地落在我的身上。我抬起手腕看看表想计算一下时间但表不知何时被我摘下我站起身走入楼洞上楼坐回床上两眼定定地望着窗帘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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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个当口赵东平推门走了进来:怎么连单元门都不关?

    我刚出去了一趟忘了。

    怎么样写到哪儿了?

    第十集。我说。

    赵东平不时从他家里过来看我一眼因为我们写的是连续剧有很多东西要前后对上往往他在后面写一个人物我在前面就得交待两句如果我在前面加一个人物他后面也要给出结局因此我们每天都要碰头讨论。

    都十集了!可以呀哥们儿才动了六集——难呐。

    赵东平有个习惯就是每当写作受阻就喜欢到我这儿来溜达一圈儿看看我的进展我指指空在电脑前的椅子:你看吧。

    于是他坐下看了起来。

    我倒回床上两眼望着墙皮裂开的顶棚。

    一会儿一起吃饭吗?他问。

    不想吃你自己去吧我不饿。

    又没说现在我说中午呢!

    中午我也不饿。

    你怎么了?

    我懒得吃。

    赵东平的头从电脑显示器后面探出来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儿。

    为了不再与他纠缠我说:我先睡会儿你看吧临走时把门关上。

    我钻进被子闭上眼睛耳边是赵东平的手指敲击换行键的单调声音奇怪的是这种声音在我听来竟是非常舒服一会儿随着敲击声的逐渐减弱我睡着了。

    朦胧中我听到门响想必是赵东平走了一会儿我咬牙下了床把通向我房间的两道门全部打开然后回到床上接着睡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到身边似乎有个东西在蠕动我努力睁开眼只见陈小露合衣靠在我的身边当当两声鞋响后她的腿也伸到床上。

    我困极了。她对我说。

    我嗯了一声反手抱住她我们两个便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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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我睁开双眼侧耳细听外面连车声也没有陈小露睡在身边呼吸平稳我翻一下身用背对着她。一会儿我觉得背后陈小露也在翻动就回头问了一声:怎么了?

    陈小露一边脱去上衣一边对我说:把衣服脱了吧这么睡太不舒服。于是我们两个便把衣服脱去再次睡去。

    这一睡昏昏沉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再次醒来现陈小露一只瘦瘦的手臂压在我的身下我把她的手臂从身下抽出陈小露醒来她向下钻了钻头正好落在我的胸前我低下头吻了她的头她又往上钻了钻与我接吻。

    几点了?她问我。

    不知道。我说。

    你饿吗?

    还行你呢?

    我饿了。

    起来吧一起出去吃饭。

    操我吧。她说同时将身体仰面躺开去。

    于是我们做*爱天翻地覆疯狂至极。

    无论我如何抱紧她、贴近她的身体陈小露总是不满。

    那一次我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身体指尖、脚踝、手臂甚至她的耳朵。

    完事以后我们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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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四点钟我与陈小露一起来到东直门吃饭刚才在她驾车驶来的路上我坐在她旁边抽着烟默默无语来到一家饭馆门前停好车陈小露拉上手刹熄掉火然后在黑暗中对我一笑接着叹口气。

    怎么了?我问她。

    她探身过来吻着我的脖子吻了很长时间然后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们走进饭馆要了简单的两菜一汤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到快完时我坐直身子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我。

    你吃吧我吃饱了。

    我真的饿了从我们吃完涮羊肉我就没吃一口东西。

    我本想说我也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现在在干什么?她问我。

    写剧本提纲。

    写到什么时候?

    要快的话再有三五天就能完。

    然后呢?

    然后等着看制片方满不满意。

    要是不满意呢?

    还得再写。

    你要一直呆在那儿写吗?

    不我可以在家里写。

    你一个人住吗?

    是。

    住在哪儿?

    安定门离这里很近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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