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夏天夏天第四章 随后的时间我过得恍恍惚惚有时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有时想起自己那一摊子倒霉事郁郁寡欢总之时而兴奋时而消沉中间有一次建成隔着桌子对陈小露大声说:陈小露你现在是傍着款呢还是单身?
陈小露没有回答有人笑了几声过了一会儿我忽然现她低下头一语不我问她:怎么不高兴?她抬起头对我一笑说:没有。过了一会儿我对陈小露说:给我留个电话行吗?她说:你也给我留一个。我在乱糟糟的桌子上找了一个万宝路烟盒撕开盒盖把里面的烟统统扔到桌上然后把烟盒铺平对折一撕两半把我的电话写在上面又在旁边写上了我的名字然后接过了她写着呼机和电话的另一半烟盒放进钱包在此过程中建成往我们身上扔了两个纸团儿大声说:看这一对狗男女干什么哪!
热闹场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建成喝多了大庆也喝多了老黑也喝多了老放也喝多了把自己的生日蛋糕切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而我却清醒的很虽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却怎么也喝不醉。终于大家起身离去一部分人先回家了剩下一部分人跑到凯宾斯基对面的喜乐酒吧喝酒到了那里老放的酒劲还没过去因为抢占一个座位闹了起来大家只好把他塞进出租车一起到东直门的一家涮肉馆吃涮羊肉建成在他老婆上厕所的功夫对陈小露大献殷勤隔着我对陈小露说了一些颠三倒四的话建成本人的天性对任何年轻姑娘都有不熄的热情所以也没人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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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在一瞬间便开始的情感故事它符合我的天性无论阅读或亲身经历我都不喜欢拖泥带水别别扭扭一个姑娘如果见面三次而不与她上床我多半会永远不与她上床。我喜欢露水姻缘甚至那些由于一时高兴而减少收费的妓女我也由衷地喜欢我喜欢那些大大方方的姑娘她们只凭感觉的指引便可轻率地与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年男子上床而无不安她们是把现代都市当作伊甸园的夏娃她们是如此可爱是比可爱还要可爱的真挚的姑娘。没有谁比那些被称做大喇的姑娘更纯洁更动人她们之中那些漂亮的姑娘简直就是活在现代的天仙用什么来赞美这些姑娘都不过份。
至于那些嘴里说着所谓坚贞、爱情之类不知所云废话的正经女人王尔德有一句话来形容她们那就是她们浑身都散着被占有的气味。
她们被金钱占有被安全感占有被舒适的生活占有被斤斤计较的计算占有被不敢冒险的恐惧所占有被虚伪被假象被欺骗被甜言蜜语被保证被丈夫被孩子被自私等等一切所占有她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有**的她们是稳妥的、不自由的。
她们是真正可怜的妓女她们的客户太少了。
给她们自我压抑、让她们体面、祝她们平静吧真不知上帝给她们性器官是干嘛使的。
但是我也祝福她们让她们在世上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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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露可不是那种人陈小露是我的天仙。
半夜回家时我和陈小露还有另一个不太熟的人顺路三人搭同一辆车因为碍着那个人我没好意思送陈小露回家半途下车。看着她乘的出租车渐渐远去我一人站在复兴门桥上看着一辆辆汽车从身边穿行而过不禁长叹一声坠入情网。
我下了桥沿着二环路狂走一气一直走到位于安定门的家上床时已是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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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十点钟我被一个电话吵醒起了床刷牙洗脸喝了一杯热咖啡写了几行小说忽然我再一次想到陈小露想到了她梳的两条细细的老鼠小辫。
我从地毯上拾起昨天穿的衣服从里面找出钱包把记着老鼠小辫电话的那一小块烟盒纸找出来犹豫地拨着她的电话总是拨到最后一位号码时把电话挂下最后一次我迅按下最后一个号码等着对面传出的盲音片刻后挂下电话。我再次低下头想写几行小说头脑中竟是空空如也。
我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她的呼机号呼了她挂下电话等着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响了我迅接起。
是周文吗?
是陈小露吗?
什么事?
今天你有事吗?
下午我得去上课。
上完课呢?
就没事了。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干什么?
聊聊天儿行吗?
行我上完课以后咱们再联系。
那——就这样?
就这样。
挂下电话我给大庆打了一个电话他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谁呀?
周文干嘛呢你?
呆着呢。
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有点喜欢上陈小露了。
那就扑吧。
你觉得有戏吗?
有戏。
我约她出来啦。
她答应了?
答应了她以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傍过一款。
现在呢?
不知道。
你说说这事会是什么结果?
她把你办了呗!
大庆笑了起来我挂了电话。
片刻电话铃再次响起我摘下听筒是陈小露。
我是周文。我说。
哎我跟你说干脆这样吧咱们别去饭馆了你到学校门口来接我到我们家去吧吃我做的面条。
行你们学校在哪儿?
三环路边上理工大学门口我的车停在那儿。
什么车?
一辆白色的斯各达。
几点?
四点半。
好吧我在车边等你。
我再次给大庆打了电话他准备去北图查点资料我因为手头也有个古装戏的剧本就约好在北图碰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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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时间都在浮躁中渡过我去了北图找了半天才找到两本可能用得着的参考书记在一张纸上然后等着去借书等了一会儿一看表三点四十了我慌忙把后事推给大庆出了北图打上一辆车到了理工大学。出乎我的意料门口并没有停着一辆斯各达我让出租司机开着车在校园里兜了两圈儿都没有找到那辆车。我非常着急让司机把车重新开到三环路上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到老鼠小辫的手机上电话听不清楚我报给她我的电话号码她马上打了过来让我就在校门口等我放下电话向校门口飞跑跑到以后一直沿着市道往前走刚走几步从边上的一条小路上开出了一辆白色的斯各达正是陈小露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钻进她的汽车上了三环向她家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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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露家位于西八里庄附近的一片居民楼里她把车停在一个自选商场门前我们一同进去买东西她买了六个鸡蛋几根香肠我也挑了一些别的零食付账的时候她坚持自己付。
我们上了两层楼来到她家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门开了足有一百次才打开她弟弟正在厅里看录相带是颇有姿色的温妮-休斯顿和一脸正气的老凯文合演的《保镖》。我和他弟弟聊了会儿天她给我冲了一杯雀巢溶咖啡和我常喝的是一个牌子在一张写字桌上我又现了一盏和我用的一模一样的台灯。
我们一起看了一会《保镖》她弟弟上学去了她告诉我她和她弟弟一同租着这个单元一年一千元是朋友的房子半租半借的。
随后她让我继续看而她则走进厨房煮面条。
我哪儿有心情看什么《保镖》呀于是心怀忐忑地溜到厨房门边靠着门看她煮面条她先用油炒了两个鸡蛋然后加进凉水就站在厨房里等着煮开我问她:平时你煮面都是站在这里等吗?
是啊?
我眼前一下子浮现出她每天站在这里看着一个小锅的情景心中涌起一片柔情。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各自身边的小事儿我忽然问:他们说你傍了一个款我怎么看着不像?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我:谁跟你说的?
记不得了。
我是和一个台湾人在一起但他不是大款。
说罢梗了梗了细小的脖子意思是说:怎么样?
没什么锅开了该下面了。我一指从锅盖边缘处冒起的热气。
吃饭的时候我们像比赛似的争着把自己的经历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一遍她给我讲了她以前上学时学习纪律都特好老当班长上大学时考的北建工学结构后来不爱学了又考上了戏曲学院学戏曲本想考电影学院可那一年只招电影理论然后爱上了一个小商人然后是失恋在最悲惨的时候遇到这个台湾人跟着他去了南方后来觉得无聊又独自回到了北京大概就是这些。
我问她:建成说他跟你睡过觉是真的吗?
她断然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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