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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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2o1-22o 2o1

    在情感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暴要是知道每一个陌生人内心深处对生活的感受定会叫人百感交集听秦筝说话叫我感到时空错位她好像是一种活化石人在现在情感方式却不随时间而转变她用怀旧的口吻向我谈起一种献身的快乐“现在有谁还懂得这种快乐?”

    “哎都商品社会了献什么身呀在物质上好行了感情跟着物质走就会有安全感。”

    “安全感没用我去年和我老公离婚了就是因为安全感太强了。”

    我们说起她老公我也认识是她所在班的班长共认的老好人。

    “是那个人人人都说他是好人他确实好可是令我讨厌他好得味同嚼蜡只要他一张嘴我就知道我不会原谅他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激动过也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争执我对他点头说是的时候就是觉得就这件事没什么必要再说下去后来我现我总是对他说是后来我离开了他他很伤感很久以后还对别人说我温柔善良真愚蠢!我怎么能算得上是温柔善良?我只是冷漠地对待他罢了而且我一点也不同情他更不自责我不认为我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爱过我了解那感觉我认为爱过的人是幸运的但也因此会毁了以后毁了那些没有爱情的日子就像你吃了一段时间的美味而再次长期面对难吃的食品你会如何呢?无非是缺乏热情罢了。”

    2o2

    真诚的女人对感情所抱的幻想总是叫人同情从秦筝身上我似乎竟能看到袁晓晨的未来当岁月把姑娘们的爱情及希望带走以后她们还拥有什么呢?

    当一个作家经常有机会客串一个听众的角色太多的人与事从心头掠过叫你简直就不知该说什么特别是一想到正是这些故事才构成了某些人的人生你就不会轻视这些故事了我听着秦筝说着她的事情尽量不使她把话题拉到我们之间这样我就始终能当一个旁观者从而轻松一些。

    我不时插一句嘴:“我知道。我觉得回忆过去可能有时会叫人感到忧伤。”

    “是的。但忧伤也是需要有点热情的我觉得我已很久没有忧伤过了。”她笑了笑那笑容在我眼里是那么迷人尽管她话里话外充满了对感情生活十分缺乏的抱怨。

    与我的现实相对比真叫人觉得无论有情还是无情的人生其滋味都不太好。

    我们尽顾着说话牛排也没怎么吃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个多小时可气的是就在这时我看到袁晓晨和四五个年轻的商务人员走了进来她看见我眉毛一挑片刻毫不犹豫地在我们这一桌边上停住了:“介绍一下这些是我的同事这位是我男朋友这位是——”她目光落到秦筝脸上。

    “这是我大学同学秦筝。”

    “我们去那边吃。”袁晓晨干巴巴地说。

    “我们刚好吃完。”秦筝说。

    “我跟你说句话。”袁晓晨对我说然后冲秦筝点点头做出一副很有礼貌的笑容。

    我站起来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她的同事就在她身后探头探脑品头品足袁晓晨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比我们公司还讲排场啊——照你这个度我看养老院那帮老太太都来得及一个都拉不下。”说罢狠狠在我脚上跺了一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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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过身走回秦筝身边她已叫来侍者付了账单我们一起出来她显出担忧的神情漂亮的门在我们背后关上了似乎把我们的谈话也一起关在里面我们的前面是一条宽阔而喧闹的大街她的后背挺得笔直走路的姿势也变得紧张起来不像刚才那么松弛就像一个演员从后台走上舞台一样。

    我们一起走到饭馆前面的停车场边她说:“我的车在那一边你回去陪你女朋友吧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说:“没事儿的她就那样。估计是她们公司的客饭我也掺合不进去我也走了车在那边。”

    她点点头我们彼此对视一眼知道再也无话可说可我还是说一声“再见”。

    秦筝走了我感到她的背影像一个牢靠优质的机器零件。

    我站在车边心里直说倒霉怎么那么大一个北京那么多饭馆竟能叫袁晓晨撞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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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动汽车我就接到大庆的电话说与一帮朋友在幸福花园酒吧里聚着问过不过去坐坐我便茫然地把车开到那里一进门就感受到一片酒酣耳热的热闹气氛在这里诸多生活里的不快与压抑就随着酒精释放出来往人堆儿里一坐心情就会放松一种爱谁谁的混账豪情就会凭空而起这是我爱呆的地方没有生意没有男人女人有的只是朋友哥们儿和姐们儿以及酒后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也许这是北京惟一自由的地方。

    隔着桌子一对酒友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喝几口酒便学着美国电影一方出奇不意地指着另一方大喝一声:“你完蛋了!”似乎经他一指对方真的就完蛋了一样。

    好笑的是另一方总是不屈不挠然而也是没完没了地回答:“我没完!”

    随后众人便给予一阵例行公事似的大笑。这个笑话使用了半个小时他们仍不觉得无聊真是比无聊还无聊。

    事实上他们俩谁也没完倒是周围人快被他们吵得完蛋了。

    一位喝得烂醉的青年作家一把搂住我:“哎我跟你说啊最近哥们儿特崩溃。”

    “怎么啦?”我随口问道。

    “我媳妇叫人给办了。”

    “那又怎么啦?你不是平时也没闲着吗?”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最好一哥们儿干的。”

    “那又怎么啦?这跟让陌生人办有什么区别吗?”

    “可哥们儿不知为什么就受不了这个觉得特郁闷。”

    “没看出来你丫占有欲还挺强的。”

    “是。是。是。是。”他不住地点头。

    “那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哥们儿还是哥们儿媳妇还是媳妇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

    “哥们儿最近一直特崩溃特崩溃。”他喃喃自语道。

    对面有人哄着跟他干杯他站起来一口气给干了我趁机站起来坐到别处。

    我坐到一位女作家兼诗人身边她上身穿一件开口很低的t恤没带胸罩**几乎一览无余地露在外面她长得又黑又瘦尖嘴猴腮酒后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我一言不地伸着脖子盯着她的胸部看看得我直眼晕再看下去估计我的眼球恐怕会努出来掉进她的乳沟再从她的裤腿儿里滚出来。

    女作家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嘿人渣。”

    我点点头她问我对她新出的小说的意见我一听来了精神问她:“你平时乱搞完洗不洗澡?”

    她瞪大眼睛惊奇地说:“你问这干嘛?”

    “问问又怎么了啦?”

    “这还用说。”

    “到底洗不洗?”

    “废话!当然洗啦。”

    “那么劳驾请你也在小说里添上这一笔行吗又不费几个字儿?”

    这句刻薄话说完不出所料女作家不理我了她本来挺活跃眨眼间便叫我给灭没声儿了我反正就图一嘴上痛快至于礼貌什么的管它呢。

    一位女诗人感叹现在的姑娘太物质为了钱十六七岁就不是处*女了总之是不纯洁。

    我随口想反驳——“为什么说处*女纯洁?你非这么说我还觉得没得过盲肠炎的盲肠更纯洁呢!纯洁之处也不过就是指二者都拥有一个没被使用过的人体器官而已。”

    话到嘴边又觉加入这种抬杠没意思就咽下肚去。

    我回头望向一位编辑他的头上面全黑下面全白顶上干脆全秃他不与别人说话只是一味喝酒也不知有什么心事儿酒后目光狠巴巴的似乎再使点劲就能使五米以内的一切物质全部碎裂。

    我走到台球案子边坐上去放眼望去大家都在那里大声喧哗痛饮啤酒我心乱如麻跟大家一起痛饮可口可乐听着不着边际的酒后之言直到膀胱像一颗将被引爆的倒计时的水雷才突然起身跑到洗手间小便一次。

    夏夜漫长而令人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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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我回到家袁晓晨已经睡下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愣我知道喝了太多的饮料就是睡下也得不停地起来小便索性就在客厅里呆着吧。

    我从沙里起来走到书房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世界名著走回到饭桌边借着头顶上的灯光把一本本世界名著翻了又翻对于故事我看个大概以便以后与别人谈起时能略知一二而对于里面的黄色描写我一字不漏细读三遍。正看得津津有味卧室里传出声响接着一丝不挂的袁晓晨走了出来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抓着头就站在我面前。

    我冲她点点头她问我:“几点了?”

    “三点多吧。”

    她点点头走向厨房一会儿从里面抱出半个西瓜来坐在我对面用勺子一口一口吃。

    我低着头接着看书。

    “在外面疯得来劲吗?”她没话找话心虚地问我。

    “还行吧。”我说。

    袁晓晨吃了一会儿讨好地把一勺西瓜送到我嘴边我吃了下去接着她又一勺接一勺地喂我“都摆冰箱里三天了再不吃就坏了。”

    我放下书看着她:“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

    “噢。”我重新拿起书来看。

    她伸手抓住我的书轻轻地从我手里抽直到全抽出来又轻轻地放在一边。

    “想说什么明说别吞吞吐吐的。”我说。

    “你想问我什么就明问用不着含在嘴里反复咀嚼。”

    “我没什么想问的。”

    话音未落袁晓晨“噌”地站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你对我就是无所谓!”

    我再次拿起书她一把抢过来扔回桌上:“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

    “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是不是?”

    我把目光转向别处不看她。

    “回答我!”她大叫起来。

    “你怎么了?”我问。

    “我挺好的。”

    “那有什么可说的?”

    “有!”

    “说来听听?”

    “你今天晚上找谁去了?”

    “朋友。”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女都有。”

    “是单找的还是混一块儿找的?”

    “混一块儿找的。”

    “我那天晚上就是下楼跟我们经理说点事儿你跑什么跑?”

    “我怕影响你们行了吧?”

    “你把门钥匙带走了叫我去哪儿?”

    “你们俩一起把我锁车外面了叫我去哪儿?”

    “你严肃点不许油嘴滑舌。”

    “我*!我怎么不严肃了?你才油嘴滑舌——深更半夜的穿那么一点儿就在我眼皮底下幽会经理——这严肃吗?”

    “那也比你约会老太太严肃。”

    “那当然了。”

    “哟我问你你夜不归宿多少次数得出来吗?我再问你你和姚晶晶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真的?”她忽然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怎么了?”

    “我猜也没什么事最近你们俩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和王芸的联系也断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

    “我花几块钱就能把你所有电话的明细单子打出来。”

    “你够有本事的。”

    “废话我小白领当那么多年白当的?”

    “我回头也把你电话明细单子打出来看看。”

    “不用你打我自己给你打出来你查查看我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你跟你的老上级兼前男友的关系是不是男女关系?”

    “哟真看不出来醋劲儿那么大是不是跟你的身高成正比啊?”她更来劲了“我就知道你受不了我就是想叫你尝尝嫉妒的滋味!”

    “你是不是尝过觉得味道不错所以推荐给我?还是杂志上学的?”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水平!”

    “噢知道了。可以继续看书了吗?”我迅接口道。

    “不行!过来你过来!”她冲我招手。

    “干嘛呀?”

    “结束我守活寡的日子呗!”她扭动了几下腰身走向卧室还闪了一下肩膀回过头来对我做了一个媚眼样子又滑稽又可爱。

    2o6

    然而我知道这些乍冷乍热全是装出来的内心深处的怀疑令她无法解脱在床上一切都暴露无疑我们开始做*爱一忽而我觉得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对我充满柔情蜜意于是我的动作也更好一些但她同时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动作开始机械僵硬一副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地完成了她以一种无法掩饰的失望迅起身冲进洗手间我听到水声大作且时间很长空调里的冷风吹得我后背僵我不知她在洗手间里干了些什么总之我希望她不要与我呕气水声停了她回来了几乎是飞身从我面前越过身上还带着水珠儿一看便知没有仔细擦洗她跳进被子里背向我用被子把自己深深裹住然后就一动不动。

    “搞起自我保护来啦——学我!”我推了她一下逗她。

    她就像是木头一样仍旧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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