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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从根上开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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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从根上开始干

    ㊣(1)140.咱们从根上开始干

    啊,人!为什么有些东西直至要失去它,才会意识到它的可贵和值得珍重呢?大宅什么也不让动。甚至姥姥掀动一下窗帘、挪动一下茶几、从酒柜里取出一只茶杯,他都地神经质地高喊一声“别动! ”

    那突兀的叫声常常吓得姥姥一怔,以至于在那过度敏感的目光监视下,姥姥整日如履薄冰、不知所措。不能动,什么也不能动!一动便不可能恢复原状……然而,这却又是不可能的。

    一日两日、三日五日……虽然它们一动未动保持着原样,但经久没有桂荣那双温润的充满爱意的手的摩擦,它们的灵息也正在渐渐失去。没有了桂荣,一切都将不再具有意义……当他终于明白了这一点,他守护的目光便如残花败絮,颓然凋落……他用被子蒙住头,泪水盈眶……

    有人敲门。姥姥去开。进来的是马阳,指挥着卸了一车东西,打发走汽车和几个帮忙的朋友,无声地进屋在床前坐下。大宅头发乱草一样毫无光泽,两眼深深伛陷,俨偌两盏行将燃尽的灯盏。

    “大宅——”马阳唤了一声。

    大宅不动,目光松散,望着天棚。

    “大宅——”马阳心里热上来。他没想到大宅会这样重情。可是,没想到么?唉,大宅,无疑他将永远忘不了桂荣。牧歌般古老的教化薰陶,决定r他整㊣(2)个情感的基型,那世界是相当恒定的,正如他的精神追索方面所表现的方式一样——那方式代表着一种回望,一种对天堂的回望。想起大宅夫妻从前摔摔打打的情景,他不能不承认自己理解错了。性格差异所引起的心理恼怒,以及由这两者共同导演出来的那些冲冲撞撞的小插曲,在一个家庭里(起码在大宅和桂荣组成的这个家庭里),该是多么卓有声色的生活乐章!

    它的表现形式也许会是具体的痛苦,然而在那所有具体的痛苦之上,却扶摇着一个完满安祥的天使之羽,正如在许多丘丘壑壑、沟沟坎坎之上,张覆着一个恬宁而悠远的天穹一样。而现在,幸福之羽业已殒落,留给丘壑沟坎的,只剩了对天穹的回忆。他不由又想到了自己,自己与谢丽娟这个有失跌宕之致的、和而不谐的家庭……唉,天使之羽,悠远天穹!……怎能让人不生感伤!

    “大宅,书……我给你拉来了,五万册,一本不少……”

    大宅凝固成一坨的眼球动了一下,蓦然转脸向着他,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低声说:

    “你给我……出去! ”

    “大宅——”

    “出去!”大宅像困兽一样欲撑身挣起,“你……你还要我扔你出去吗?你……”姥姥惊惶地跑进来,扎撒着手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马阳㊣(3)无言站起,朝门口走去。都是你,以及因你而繁衍出来的那一切,不但使亲女遭劫,而且桂荣亦为此而罹难丧生。他知道,大宅也许因此将永远不会原谅他。

    走到门口,他停下来:“……书,给你码在门厅了占”

    大宅掀被而起:“你为什么不烧了?为什么不烧了!都学会养花你就没钱挣了,既然如此还留着它们干什么?为什么不把它们扔进火堆,就像把一个危害过你的人从新房里扔进监狱去一样?为什么不?天良发现了?灵魂不安了?良心、灵魂,你有吗?……”他嗓眼里嘎勾嘎勾响着裂音,双唇颤抖,面色青白。

    姥姥灰着脸哀求马阳:“……走吧,你走吧,等哪天过了这个劲再来,他这样受不得的……”

    马阳默默走出门去,他感到一种窒息,身心魂体恍如被扣在一个石臼中捣着。大宅的叱骂使他多少感到了一些轻松。但他却并不能因此而从那灵魂重负中得到解脱。

    谢丽娟从女儿衣兜里发现了一张纸条: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大妈的惨死使杨杨惊吓之下精神受了很大刺激。当然,她并不知道大妈已经死了,或说是她并不知道“大妈死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稍稍平定下来些,她便怯怯地问:“大妈上哪儿了,她怎么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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