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辉煌还是惨淡——疯狂的凡·高(3)
之后的日子更加难熬,因为他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绘画当中去了,但画作并未受到世人的认可,他仍然只能是靠着忠实的弟弟给予的支持来维持生活。在凡·高一生写给弟弟提奥的800封信件中,基本上都是他与提奥谈钱。提奥是他生前唯一的知音和支持者。他十年无望的绘画生涯全靠着提奥在经济上的支撑。尽管提奥手头也并不宽裕,尽管每月给凡·高的钱也非常有限,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做这位用生命祭奠艺术的兄长的后援。这就使凡·高终生被一种歉疚感折磨着。
他在信中总是不停地向提奥讲述自己怎样花钱和怎样节省,解释生活中哪些开支必不可少,报告他口袋里可怜巴巴的钱数。他还不断地作出保证,决不会轻易糟蹋掉提奥用辛苦换来的每一个法郎。如果提奥寄给他的钱迟了,他会非常为难地诉说自己的窘境。说自己怎样在用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灌满一连空了几天的肚子;说自己连一尺画布也没有了,只能用纸来画速写或水彩。当他被贫困逼到绝境的时候,他会恳求说:“我的好兄弟,快寄钱来吧!”就是在无尽的羞愧与无奈中,凡·高仍然没有放弃对艺术的追求,坚持作画。他的内心也因此长期处于矛盾和忧虑当中,他其实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画作会受到后世的欢迎,但他又总是在给自己和弟弟打气,说将来一定有一天,他的画可以卖到200法郎一幅。他说那时“我就不会对吃喝感到过分耻辱,好像有吃喝的权利了”。很难想象画家当时已经窘困到如此境界,他一生都生活在对吃喝这种基本需求的渴望当中,也处在因连累弟弟而深深的自责当中。在没有成名之前,他只能忍耐,只能节衣缩食。
但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长期以来,超负荷的劳累与严重的营养不良,使凡·高的体质日益虚弱,他甚至有时病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1888年12月23日,忧郁成疾的凡·高患上了痛苦的癫痫症,发病时,神志混乱,行为疯狂。自发病之后,凡·高的病情时好时坏,时重时轻,一次次被送往医院。这期间他会忽然怀疑有人要毒死他,或者在同人聊天时,他会端起调颜色的松节油要喝下去;后来发展到在作画的过程中疯病突然发作。在阿尔地区居民的强烈抗议下,1889年5月他自愿住进了离阿尔1公里的圣雷米神经病院,成了彻头彻尾的精神病病人。一年后提奥接他出院,并介绍了保罗·加歇医生对其进行治疗。但就在画家病情有所好转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自杀。这不得不令人疑惑,也许真是疾病、窘境和愧疚让他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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