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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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巫医娄通(3)(2/2)

    见李将杰无话,娄通又得意地叽叽一笑道,“他不是我杀的,但也算是我杀的。当年他不止害了小小,还害了团里团外不少的大姑娘。我只不过教了个姑娘一点儿办法,你说,他算不算我杀的?怎么着,你打算把我抓起来?”

    娄通这样坦率,李将杰倒觉得几分尴尬,不由转了话题道“那苏小小呢,再没回来过?”

    “我不让她回来。她再来见我,怕就没法再保住命。上次是我把用巫术把她护住,现在我被天火烧过,巫力损了大半,再护不住她。再说她现在过得好好的,除了娄明,还有个女儿,你说她还回来干什么?”

    “娄明中的是什么巫术?”

    “我查过,娄明没中巫术,他是真疯,我看是给吓出的毛病。是别人中了巫术。”

    “那个女的?中的什么?”李将杰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那个臆想症如果中了巫术,是否会和夏小猛中的一样?

    “应该是摄魂术。”

    “摄魂术?”李将杰皱起眉头,自己只听说过降魂术,还从没听说过摄魂术。

    “是摄魂术,应该没错。”娄通肯定地点了点头,“这种法术和降魂术有相相似,都是潜入他人脑袋里。不过降魂术主要是让人生病,相对容易掌握些,也被更多的巫师拿来用。”

    听到这儿,李将杰已经明了,夏小猛中的就是摄魂术,要这样看,夏小猛的巫术应该不难解除。其实用现代科学来解释,无论降魂术还是摄魂术,都是巫师与人潜意识的对话。比如降魂术,是使人发病,或高烧不退,或全身疱疹,各种各样病症,却查不出具体的病变。这就像医学上有一种病叫“假孕”,患者明明没有怀孕,却出现恶心、呕吐等早孕现象,甚至检查身体激素指示,也显示是早孕,而患这种病的人,一般都是极度渴望怀孕的女人,这就是患者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降魂术也是如此,不过是巫师通过某种介质,比如头发,或常用的物品这一类带有他人信息的东西,潜入他人的潜意识进行对话。而摄魂术虽和降魂术有所不同,但估计也想差不远,区别应该是摄魂术是对他人行为的探制。

    那么,夏小猛现在可以说好治也好治,说难治也难比上青天。驱逐掉巫师已经留下的信息是不大可能的,毕竟巫师已经与夏小猛已经建立了灵魂联系,这就像一条通道,巫师能通过这条通道,不断地跟夏小猛的潜意识进行交流,控制着夏小猛,所以,现在治好夏小猛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夏小猛的潜意识中,留下比巫师更强大的信息,直接掐断两者的联系。

    理好讲,问题是到哪里找个巫力强大的巫师?

    娄通就算他愿意,巫力够吗?而且娄明是因夏小猛编的游戏疯掉,被误当成自己被巫杀,娄通就算巫力够强,肯帮忙吗?而自己就像娄通说的,虽会些巫术,可是和不会也没有什么两样,又怎能帮得上夏小猛?

    娄通不再理会李将杰,又从兜里摸出根烟,燃上,自顾自地吸着,混浊的双眼从两个洞里盯着烟火上的一点青烟,卷成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向上浮动,再在暗沉沉的空间飘散,消失,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就在烛影下沉默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屋子里静极,只有烛焰摇红,不时爆出一个烛花,扑地一声响,打断了室内近乎诡异的静谧。

    沉思良久,李将杰对着娄通道,“如果还有人中了摄魂术,应该怎么解?”

    “应该怎么解?就算你知道怎么解,你又解得了吗?”娄通似看出了李将杰的心思,转过头冷笑一声道,“我是没那个本事。我年轻时太过张狂,仗着自己有几分灵气,就敢任着性子胡行,叛出师门,被郝老三逼出云南,又惹来天火烧身,这才明白个理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就算娄明白死了,那也不能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啊!”李将杰皱了皱,看着娄通乱糟糟的屋子,不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这心早淡了。小小虽只跟了我一夜,却怀上了娄明。这些年,他虽一直不肯认我,但也是我亲骨血,我本来指望看着他成个人,结婚成家,现在这点儿想头儿也没了,你说还什么值得我去挣一挣的?”

    人哀莫大于心死啊!

    李将杰很明白娄通现在的感受,自己刚醒过来的那些日子,不也是这样万念俱灰吗,仿佛一个旅人,一直在朝着一个地方走,每一天,每一步都朝着那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他的梦想所在,也是他旅途的意义所在。而突然有一天,他被告知那个要去的地方根本不存在,或者已经消失了,那么这趟旅途对这个旅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一趟旅途还有别的风光,而对一些人来讲,人生却没有那么多的选择。

    比如娄通,容貌毁了,巫力损了,亲情没了,亲人死了,再没有寄托,再没有希望,再没有渴盼得到的东西,生命的意义不过是走向死亡,你能对着这样一个心灰意冷的老人唱高着调子,喊着让善良战胜邪恶,喊着“不要lang费你的巫术,去行善救人!”吗?

    这对娄通实在是种残忍。

    李将杰长叹一声,对着娄通道,“你知不知道还有谁能解摄魂术?”

    “不知道。”娄通冷冷的答道。

    李将杰站起身来,对着娄通道,“打扰了。时间不早,我该走了。”接着,把手里那个装着巨款的纸包钾递给娄通道,“这个,我是放回去?”

    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圣域内的黑白巫师的争斗,巫神是谁,自己见过的那个少女又是谁,但见娄通的神色,是明显不愿再谈下去了,也只得起身告辞。

    “等等。”娄通缓缓站起身来,进到里屋去,悉悉索索不知摸了些什么,又佝偻着身子走出来,从墙上取下那个木雕面具,和一个小纸包一起递到李将杰手里道,“纸包出去再看。那个病人的东西,你要治也行,不治就放回去,我不治。还有,我这一辈子,是再不能回云南去了,这个面具,你将来去云南后,帮我在巫神庙里烧掉。”

    李将杰无声地点点头,接过东西,临出门去,忍不住又回头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去得了云南?”却听娄通一边“噗”地吹息了蜡烛,一边用平静而冷漠的语调道,“那是你的命运!”

    “不要试图逃避你的命运,不要让恐惧迷惑你正直的心,不要沉迷于世俗的**,学习倾听你内心深处的呼声……如露珠仓促的生命,只有用无畏无惧延伸;如漆如墨的黑暗,只有用纯净善良照亮,去吧!不要逃避你早已注定的命运!”

    迷迷蒙蒙中,魏大虎往屋外走去,恍惚又听到了那个曾经的声音,低沉如暮鼓,不住地在自己耳边回荡。

    自己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巫神为什么会找到自己?难道是因为父亲?

    娄通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去,李将杰推开了那扇木门,门外,一地秋阳正如瀑布般泻地,带着明媚的温和,无孔不入地钻进李将杰每一个毛孔,驱尽了从黑暗里带出来的,在骨子里泛着冷的森寒。

    关好娄通的门,李将杰抖落了四周一堆表情各异的眼珠子,又将那只装着巨款的纸包按原样放好,这才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并不新鲜,带着城市的汽车尾气的味道,但是却如此真实,如此美好。

    接着,李将杰打开了娄通给自己的那只小纸包,只是一张纸叠了起来,里面写一行字,字迹劲道刚强浑厚,威仪圆健,龙飞凤舞。

    没想到娄通还有这样一手好字,李将杰一边感叹着,一边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端着金饭碗,何必要饭吃!想破摄魂术,去找该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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