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小时候所有的孩子都欺付我,你现在能明白了吧……所以当时我不能接受那个对我妈好的男人,以为跟别的王八蛋是一路货,谁知,却害死了我妈。”
“后来我妈死了,我被带到亲爸那儿。我是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我亲爸也是我妈坐台坐认识的,不知怎么看上了我妈,偷偷租了间房,给包养起来了,只是他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我妈竟怀了我……他本来坚持要我妈到医院把我做掉……其实那样也好,对我和我妈都是种解脱,但我妈不坚决答应,并不像这个男人想的是讹诈,而是再做就生不了孩子。就这样,我被保了下来,但那个男人却嫌上我们,没多久,我妈就带着大肚子被扫地出门,临走时除了随身的衣服,什么都没让带……”
“我妈凭着手头以前积下来的一点存款,撑到把我带到一岁,就把我寄养到别人家,一直到我三岁才接了回去,这时虽然还坐台,但人年纪大了,生意自然也冷清。那个男的就是这时候认识的,可惜我太不懂事,我妈和那个男人,都是被我给害了……想到这些,今天我落到这个地步,也应该是报应,我妈的幸福被我给毁了,我的幸福也被我自己给毁了……”
“后来我被我爸接回去,我原以为是他看在我妈死了的面子上,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他是个商人,生意做得非常大,而且是当地企业联合会的会长,哼!平时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大虎,你跟我这段时间,大概也能体会到信誉的重要,对他那样一个人来讲,名声和脸面更是要紧,这才是他接我回去的原因。”
“我妈死前是去找过他,但他不肯见,我妈其实也没什么办法。但这事不知怎么被他的对头知道了——你也知道,生意场上,有时候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就这样,事情就传开了,我爸是迫于压力才把我接回去,好维护他有责任心的假面孔,免得没人再跟他做生意。”
“所以我爸对我的好都是表面上的,是在人前的,而人后……他其实恨死了我!他和那个女人是政企联姻,那个女人父亲主管商业,只要一句话,我爸的贷款就会成问题,但流动资金是企业的命根子,所以我爸一直不敢得罪那个女人。接我去后,那个女人很不高兴,不知我爸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她没到娘家告状,但从此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所以我爸心里对我和我妈实在是恨到了极点。”
“所以那个女人变着法子折磨我时,我爸虽知道却从来都装作不知道,要是那个女人告了我什么状,他也只会给我一顿皮带给那个女人出气,用他的话说是妈不是什么好人,能生出什么好儿子,让我在这里住着已经便宜了我……有一次,那个女人说我打他儿子,把他儿子打伤了,其实是他儿子抢我妈留给我的一个玩艺,被我推了一下,连跤都没摔……就为这事,我爸拿皮带抽还不够,还拎着我耳朵把我脑袋往墙上撞……叹!那时的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因为金项链的事儿,我从家里跑了出来,本来以为恩义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谁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个女人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你知道吗?我生意中逢的劫难,都是那个女人暗中操纵的,迪吧失火是她找人放的火,被罚税又是她走的关系……她是要活活的治死我!”
“这些当时我猜到了,却没能证实,还是后来调查出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做餐饮娱乐?就是跟他们对着干!他们不是做餐饮发的家吗?我就要比他们做得更大,更有声势,总有一天彻底把他们挤垮!哼,你还不知道吧,b市几处娱乐城都是他们开过来的分店,都让我给吃了,这下他们慌了,想跟朱沂豪联手,我岂能让他们得逞……”
“你以为我用卖烧烤维生那段时间,我爸给我的50万是心甘情愿的?那是被我逼的……大虎,现在你该明白了,我是怎么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就是从卖烧烤时的一个奇遇开始……”
说到此处,程龙有些激动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望着四周白得刺眼的墙壁,一时没有说话,平日一贯冷静的脸上也忽喜忽悲,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似是沉入了一个遥远的,无法醒来的梦境中。魏大虎没有催程龙,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平日比石头更坚硬的汉子,一时间,单人病房内只听得到空调微微的嗡嗡声,心下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自己究竟是在现实中,还是在一个长得无法逃离的幻境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白亮的光芒刺了进来,护士进来给程龙输液,这才想到程龙没吃早饭,昨天刚失了那么多血,怕是会头晕,便对程龙道,“我先去买点早饭。”说罢起身要出去,却被程龙一把拉住。
“大虎,先别去……这些事情,我从没和人说过,也不敢和任何人说,但我心里,憋得难受……大虎,你是我程龙的弟兄,又救过我的命,这些事情我说给别人不如说给你,让别人把我抓起来,不如……不如……”
说到此处,程龙顿了顿,看到魏大虎一脸惶惑,伸手拍了拍魏大虎的肩,嘴边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还没浮出来,便消失于无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虽是个粗人,但这个道理我也能懂得,你即知道了,肯定不会替我隐瞒……不过这样也好,我蓄养灵童已经两年多,这两年多,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心里像沸油煎着,虽看着生意越做越大,却从没有过真正开心的日子,现在,总算是解脱了……”
说到此处,程龙在魏大虎肩上又握了一握,拍了拍,这才收回手,用压得低低的声音接着讲下去。
“那天时间已经很晚,大概是快到凌晨两点的样子,也许更晚一些。虽说烧烤生意是晚上好,但那时也冷清了下来。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便打算收摊,没想到这时候又来了五个人,三个男的两个女的,看样子像是哪里的大学生。买了烧烤便聚在一起聊天,我就在一旁听着,听了一会儿,听出他们是想趁暑假到云南野人山探险,只是找不到一个年纪大些,社会经验丰富些的男人同行。”
“听到这里,我倒是动了心,心想反正自己这些日子境况也不好,心情也不好,不如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能找到些新的生意,扳回颓局。想到这儿,我便跟那几个学生搭话,没多久就熟悉了,于是跟他们说起同行,倒是一拍即合。”
“就这样挑了个时间启程,先坐火车,又转汽车,到了云南,一路上倒也顺利,并且结识了一个叫陈平的男人,是个心理医生,也是到野人山去,谈吐之间确实很有些见识,五个学生跟他很是投缘,便跟他约好结伴,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这个人有哪些地方不对,实在不愿跟他多打交道,但五个学生乐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后没车再往野人山去,只能雇牛车,快到山脚下时,牛车的主人无论如何不肯再往前走,而且也找不到愿意跟着一起上山的向导,没办法,最后还是我们七个人一起摸着往山上去。”
“刚进山,不知怎么晴得好好的天突然就变了,开始是刮风,风大得吓人,我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风,没多久便开始下雨,开始还下得小,没多久就下得白茫茫的,山上树虽然多,而且都是大树,但没多长时间便被雨淋透了,雨点子就朝我们淋,虽都穿着雨衣,(我们)身上还是都被淋得湿透。”
“这时我们已经走了有一段,脚下早已经没了路。山上到处都是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落叶,本来就难走,加上下雨更是又湿又滑。后来山势就越来越陡,怕有人出什么意外,我们从山上砍了根藤子,把几人捆在一起,就这样还有一个叫赵婷的女学生扭伤了脚。”
“没办法,我们不能再往前,加上天色也不早,便去找看有没有能避雨的山洞,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自己反倒迷了路。这时天已经慢慢黑了起来,加上下雨,带去的帐篷竟没办法搭,我和陈平还好,那五个学生看着都慌得厉害,有个女学生甚至哭了起来。”
“我看当时的形势不对,便提出继续往前,看能不能找到山里的人家,这么大的雨,在野外露宿,就算没有野兽毒虫,怕淋也得淋出病来。陈平和我的意见一样,几个学生正没主意,就听我们的继续往前。没多久,倒真看到有一处灯火,红通通的,像是有人家的模样。当时,我们一行人很是高兴,只道总算找到落角的地方,却没一个人会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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