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嗣庭之死,其真正的祸根,在于雍正认为他是隆科多一党,因为隆科多曾经向雍正推荐过他。雍正说他早就看出他语言虚诈,心术不端,有狼顾之相。但又说因为江西是大省,用他为正考官,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隆科多的四十一条大罪中,就有一条是“保奏大逆查嗣庭”。查嗣庭因隆科多而得罪,又成了隆科多的罪状,如此因果循环,在历史上倒也是少见的。
查嗣庭是浙江人,这使雍正想起了年羹尧案件中的另一个浙江人汪景祺。汪景祺是年羹尧的记室,写了一本叫《西征随笔》的书。顾名思义,自然是称颂年羹尧的了。年羹尧被治罪,汪景祺跟着倒霉。他被雍正判为大逆不道,立即枭首示众。妻子儿女发往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兄弟子侄均革职,流放宁古塔。五服以内的族人都革职,且受管束不许离境。
查嗣庭和汪景祺都是浙江人,雍正由此又断定浙江的读书人都不是好东西。于是作了两条决定:“一是设立浙江观风俗使,以“化导”为名监督读书人;一是停止浙江的乡试会试。两个读书人牵连全省的读书人,也算是奇闻了。
查嗣庭和汪景祺都以文字致祸。他们的案于是清代文字狱中的著名例子。
(取材自《清史稿·本纪·世宗》、《东华录》)
38.雍正与《大义觉迷录》
由于有汪景祺、查嗣庭等案件的发生,雍正对读书人的动向特别注意,吩咐一班心腹大臣随时查访。一天,四川总督岳钟琪有密折到京,奏湖南人曾静、张熙结党谋反。雍正十分震惊,立即派了两员大臣到湖南严行查办。
这件案子事出有因。浙江有个吕留良,字用晦,号晚村。作为明朝遗民,他一生坚持反清复明,隐居山林,著书立说。当地官吏闻他博学,屡次保荐,都被他坚决拒绝。他的著述中,充满反清的激烈的言辞,曾有“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著名诗句,以表其眷怀故国之心。当时,文网严密,吕氏遗书不,刊行,吕留良的徒弟严洪逵以及严洪逵的徒弟沈在宽等抄录成书,保存起来。
湖南永兴有个曾静先生,应试到州城,看到吕留良所评时文内有论夷夏之别及井田封建的言论,深为赞赏。便派遣自己的得意门生张熙(字敬卿,衡州人)到吕留良的家里,访求遗书。吕留良的儿子吕毅中把其父遗作都拿出来给他看。曾静为之击节叹赏。从此,曾静与严洪逵、沈在宽往来投契,常赋诗相赠答。雍正初年,曾静听说雍正内诛骨肉,外戮大臣,朝野上下怨声载道,认为有机可乘;又听说川陕总督岳钟琪系岳飞的二十一世孙,两次想进京见雍正帝,俱不允行,为此昼夜不安。曾便想前去游说岳钟珙,劝他造反。曾静与张熙密议,张熙自告奋勇,愿意代师效劳。于是,曾静写好书信,交与张熙。书信中列举雍正的九条罪恶:一日谋害其父,说雍正以强迫得位,非康熙的真意;二母,即指佟太后殉死;三日弑兄,意即其兄允礽之死是雍正阴谋杀掉的;四日屠弟,指允禩、允禟之死;五日贪财;六日好杀;七日耽酒;八日好色;九日诛忠用奸。张熙见了岳钟琪,取出书信,以岳系大宋忠武王(即岳飞)的后裔、岳氏与金乃世仇等言辞,劝说岳钟琪同谋举事。岳钟琪大怒,喝令左右将张熙拿下。立即邀请巡抚西琳、臬司硕色共同讯问张熙,追究其指使之人。然而,不管如何严刑拷打,张熙始终不招一词。岳钟琪无奈,心想:我越用刑,他越倔强,此人不是用刑法可以逼供的。想来想去,想到一条计策。他将张熙请到密室,几天之后,再去密室探望张熙,并告诉张熙:早想发难,只怕势孤力单,无人相助,不易成功,所以隐忍宋发。现在决心与张熙共谋举事,并迎聘他的师友。岳钟琪还对天立誓,以取信于张熙。张熙这个书呆子终于信以为真,说出了曾静的姓名。岳钟琪当即飞奏,并通知湖南巡抚王国栋,拿问曾静。雍正立即派刑部侍郎杭奕禄、正白旗副都统海兰,到湖南会同王国栋审讯。曾静供认不讳,自称生长山野,素无师友,因试州城,得见吕留良评论时文,因此倾信。又供出严洪逵、沈在宽以及往来投契等情节。杭奕禄等据供上奏,雍正帝命将曾静及张熙提解到京;并命浙江总督李卫搜查吕留良、严洪逵、沈在宽家所藏书籍、日记等,把吕留良家属及案内所有有关人员一并押解到京,由内阁九卿,共同审议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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