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宋光宗惧悍妻而失“心”
宋高宗禅位给宋孝宗,宋孝宗此后又禅位给太子赵惇,这就是宋光宗(1189-1194)了。宋孝宗于是自己成为太上皇而居于重华宫。光宗是孝宗的第三个儿子。孝宗的长子早亡,孝宗不立次子,而立三子,据说是因为他“英武类己”。谁知,这个儿子不但与“英武”无缘,而且以怕老婆著于史册。
宋光宗的皇后叫李凤娘,是庆远军节度使李道的女儿。李道听说道士皇甫坦善相术,邀请他给他的几个女儿看相。据说皇甫坦看到李风娘,大为惊奇,说:“此女当母天下。”皇甫坦又在宋高宗面前说李风娘的好话,宋高宗就聘李凤娘为赵惇的妃子,生下儿子赵扩。赵惇做了皇帝,李风娘被立为皇后,儿子赵扩封为嘉王。这位皇后,面貌姣好,性情却十分凶悍。宋高宗懊悔地对吴太后说:“这个女的是将种(武人后代),我上了皇甫坦的当了。”孝宗对李风娘说:“你要以皇太后为榜样,不然的话,会废掉你。”李风娘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深恨孝宗。
光宗有了这么一个悍妒的皇后,诸事不顺心,竟渐渐酿成一种“怔忡之疾”(今称神经官能症),常常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已成为太上皇的宋孝宗听说光宗有病,配制一种药丸,打算等宋光宗请安时给他服下。太监向皇后李凤娘挑拨说:“太上皇合了药丸要给皇帝吃,万一是毒药怎么办?”李风娘见到药丸后,不让宋光宗服用。李风娘又独个儿闯到太上皇宋孝宗所在的重华宫,当面请求立她的儿子赵扩为太子。太上皇宋孝宗不答应,李风娘说。“我是六礼所聘的皇后,嘉王是我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不可以立为太子?”把宋孝宗气得要死。李凤娘回到自己宫中,在宋光宗面前又哭又闹,还挑拨说太上皇有废掉你另立皇帝的意思。宋光宗竟信了她的话,从此不去重华宫朝见太上皇。
有一次,宋光宗在宫中洗手,看到端着金盆的宫女的手洁白如玉,情不自禁地赞美了一声,被李凤娘听到了。第二天,李凤娘派遣内侍送一食盒给光宗,光宗总自以为是精美可口的点心,亲自揭开盒盖一看,赫然就是宫女的那双手!光宗吓得魂飞魄散,病又加重三分。
光宗有一宠妃黄贵妃,是光宗做皇太子时孝宗赐给他的。这位黄贵妃自然成了李凤娘的眼中钉。一次,光宗与黄贵妃正在内宫谈心,李凤娘突然撞了进去,大声斥责光宗:“皇上病体少愈,岂可纵欲!”光宗惊得直立起来,黄贵妃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凤娘还不解恨,乘光宗祭太庙、宿于斋宫的机会,把黄贵妃叫进她的宫中,命太监杖打一百下,当场就打死了。事后,李凤娘报告光宗说:黄妃暴卒。光宗又惊又惧,“心痰”大发,眼睛一闭,就见浑身血污的黄贵妃向他哭诉,以至于半夜常常大哭不止。
太上皇宋孝宗听说宋光宗病重,悄悄地来看望光宗。刚说了几句话,李凤娘就闻报匆匆赶到。太上皇责备了她几句,她更加怨恨。太上皇离去时,光宗想下床送,李风娘双目一瞪,光宗一吓,竟然缩住脚不敢再动。而这时的宋孝宗已成为太上皇,手上没有权,已拿李凤娘没有办法了。
因为李凤娘怨恨太上皇宋孝宗,在宋光宗面前摇唇鼓舌,离间他们父子的感情,虽然宋孝宗对宋光宗一再表示关心,宋光宗却向李凤娘表示不再进重华宫。甚至宋孝宗病重,宋光宗也不肯前去问候。绍熙四年重阳节,百官上寿,请求宋光宗去重华宫,光宗不听。给事中谢深甫对宋光宗说:“父子至亲,天理昭然。太上皇之爱陛下,正如陛下之爱嘉王,现太上皇春秋年高,陛下不进重华窗,千秋万岁以后,陛下何以见天下?”光宗倒是有些感动了,当即表示去重华宫,百官就在官外等侯。谁知光宗转过屏风,李风娘就拉着光宗,说:“天冷,官家且饮酒驱寒。”这明明是不让光宗去重华官,百官、侍从等在外面都不敢说话。只有一位叫陈传良的大臣,赶上前去,拉住光宗的衣裾,请求皇帝不要走。光宗不理,跟着李凤娘一径往里走,陈传良因此跟进屏风背后。李风娘大怒,大声吼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敢进来?你想砍头不成!”陈传良只好退出,就在庭外伏地大哭。李风娘又叫内侍责问陈传良:“你在这里恸哭,是何道理?”陈传良回答道:“经书说,子谏父不听,则号泣随之。君是父,臣是子,君不听臣的良言,怎能不哭?”李风娘更怒,立即传旨不去重华官了。绍熙五年四月,太上皇宋孝宗病重,大臣们一再劝说宋光宗去重华宫,光宗虽也说“朕心未尝不思寿皇”,可他就是不去。五月,宋孝宗弥留之际,几次环顾左右,想见见儿子宋光宗。大臣们前去哭求,宋光宗竟让内侍关上宫门,把大臣们摒之于门外。孝宗终于到死也未能再见到他的这个宝贝儿子,带着一腔遗恨去见上帝了。可叹的是,连他的丧礼宋光宗也拒绝主持,只好由宰相率领百官发丧,请孝宗之母寿圣皇太后垂帘主持祭礼。这样的事真可说是创下了历史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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