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帝王故事

    宋辽金（16）

    金人听说张觉降宋，于是进攻平、营二州。营州不久被攻下。张觉的母亲尚在营州，张觉的弟弟听说营州已陷，便带着宋徽宗给张觉的御笔诏书回营州降金，企图保住母亲性命，结果，他到营州时，母亲已经被杀害，宋徽宗的御笔诏书却落到金人手中。张觉回不了平州，随宋朝使者到燕京栖身。王安中等人自然不敢援平州，眼看着金兵围攻了几个月，打下平州，州民数千突围溃逃，没有一个人降金。张觉全家亦被金人杀害。金人进一步向宋提出，要求交出张觉。郭药师也是辽国降将，和张觉同病相怜，便让张觉改换姓名，藏在自己军中。宋徽宗和大臣们起初也不肯交出张觉，但是金人索要甚急。王安中杀了一个貌似张觉的人，把头献给金人，被金人识破。金人于是扬言要进攻燕京六州，王安中估计凭现有兵力，绝非金兵对手，就上书宋徽宗说：“如果不交出张觉，恐怕金兵真的要进攻。”宋徽宗不得已，于是下诏王安中缢杀张觉，把张觉的首级和他的两个儿子都交给金人。

    这一来，所有原来辽国降宋的将领和常胜军士兵都痛哭流涕，人人自危，郭药师说：“如果金人要我的头，难道你们也要给他吗？”本来这支军队是守燕京六州的主力，人心一乱，局势不稳，王安中一看，知道燕山府这个职务太危险了，要求调回。宋徽宗于是另派蔡靖知燕山府。

    金军拿到宋徽宗接受张觉投降的御笔诏书，以此为借口，于宣和七年十一月出兵攻宋。十二月，郭药师突然拘捕了宋朝派来的知燕山府蔡靖、转运使吕颐浩等人，带着常胜军，投降金军。其余宋方召募的燕地民兵十余万人，因为长期军需供应不上，饭也吃不饱，又受到宋朝官军的歧视，也纷纷哗变、降金。金兵于是以郭药师为向导，分两路大军南进。坐镇在太原的枢密使、广阳郡王童贯立即南逃。太原守张孝纯对童贯说：“金人败盟，郡王应该集天下兵力竭力抵抗，如今弃之而去，这是把河东拱手送给金人。河东完了，河北难道还能保得住吗？”童贯竟然怒斥张孝纯说：“我受朝廷命令宣抚河北、燕山，皇上并没有要我守住这块地方。你要我留下，那还要将领干什么呢？”说完，匆匆南逃。张孝纯叹息说：“平时童太师多威风，一有危险，马上就抱头鼠窜，回京后又有何面目见天子呢？”

    金人长驱直入，进逼宋京城汴京。

    （取材自《宋史·吕颐浩）、《宋史·王安中》、《宋史·奸臣二》、《宋史·宦官·童贯》、《续资治通鉴·宋纪九十四、九十五·徽宗宣阳四年至七年》）

    31.徽宗罪己禅位太子

    宋徽宗宣和七年十二月，在全无准备中得到金人南下的紧急报告，不知所措，因而产生了重用皇太子赵恒以应付危急局面的想法。于是任皇太子赵恒为开封牧，赐给他排方玉带。按《宋史·舆服志》，天子始能服玉束带，玉束带又称排方玉带，是因为，一定要把玉制成方形，一块块连接起来，始能成带；皇太子则用一般的丝织品束带。宋徽宗赐太子以排方玉带，不管是出于何等动机，但显然是给群臣传出了一个明确信息：他是有意让皇太子赵恒来主持朝政了。

    这时候，宋徽宗才想到原来上书坚决反对联金灭辽的宇文虚中，于是找宇文虚中说：“当时宰相王黼不听你的话，如今金兵两路并进，应该怎么办？”宇文虚中说：“今日陛下宜先下罪己诏，更革各种弊政，使人心悦，天意回，然后将帅才能胜任抵抗敌人之事。”宋徽宗立即要宇文虚中代拟一份罪己诏。宇文虚中起草的罪己诏书中说：“言路蔽塞，谄谀日闻，佞幸专权，贪官得志。赋税竭生民之财，戍役困军伍之力。多作无益，侈靡成风。百姓利源盘剥已尽，而谋利者还诛求不已；诸军衣粮供应不及，而冗食者坐享富贵。上天震怒而朕不悟，百姓怨恨而朕不知，追思己过，悔之何及!”这份代拟的罪己诏中，还提出了：要求臣民极言直谏；各地率兵勤王；选募百姓中的才能之士；罢斥包括采集花石等一切扰民的措施；等等。诏书的草稿交大臣们讨论时，也有不同意见，但国事日急，宰相李邦彦说：“不如先送给皇上看吧！”宋徽宗看后，流泪说：“一一都可施行，朕今日不吝改过。”宇文虚中再拜泣下。宋徽宗也流着眼泪，不再讲话，只说“休、休!”他已暗自下决心禅位皇太子，由皇太子守汴京，自己准备东幸金陵（今江苏省南京市）。

    给事中吴敏面奏宋徽宗说：“听说陛下要巡幸金陵。以臣计之，如今金兵入寇，京师人情震动。有三类人：出奔的人；守城的人；伺机谋反的人。这三种人共同守城，京城肯定守不住。必破无疑。”宋徽宗说：“说得对，那怎么办呢？”吴敏说：“陛下定策南巡，如果京城守不住，金兵继续南进，陛下就到不了金陵。”宋徽宗说：“对，朕正是为此事担忧。”吴敏说：“陛下只有起用威福足以压得住阵势的人镇守京城。京城能固守，陛下南巡金陵也就可以安全到达。”宋徽宗觉得吴敏的话有道理。吴敏于是说：“希望陛下能在三日里决策，过了三日，京城人一心更乱，金兵也快到了，就难以挽回局面了。”吴敏又提出传皇位于太子，由太子坚守汴京的建议，并且向宋徽宗推荐太常少卿李纲说：“李纲与臣的意见相同，陛下可以召见李纲，听听他的意见。”原来，李纲和吴敏私交甚好，李纲认为，唐明皇（唐玄宗）在安禄山之乱中，巡幸蜀地，其子唐肃宗即位灵武，号令天下，终于扭转局面，皇上也痘参考这段历史，早点传位太子。吴敏很赞成这个意见。于是宋徽宗召李纲入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