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是建武元年六月称帝,并且由此把这一年正式称为建武元年的。这一年相当于刘玄称更始帝后的第三年。因为更始帝这一年正好败灭,所以一般历史上往往在更始帝二年之后,就紧接光武帝建武元年。若以公元来计算,公元二十三年是更始帝元年,公元二十五年便是汉光武帝建武元年了。
从更始二年冬开始,赤眉军决定了西攻长安的方案,赤眉军和更始帝之间的战争迫在眉睫,刘秀于是派邓禹率六裨将西进,打算利用赤眉与更始帝之间的矛盾,渔翁得利。这时候,更始帝派大司马朱鲔、舞阴王李轶等人屯兵洛阳,这两人正好都是参与更始帝杀害刘縯阴谋的关键人物;汉光武帝刘秀派冯异守孟津(古黄河津渡,在今河南省孟津县东北、孟县西南,为兵家必争之地),与朱鲔、李轶对阵。观察刘秀如何对待这两个杀兄仇人,是十分有趣的。
先从刘秀部下将领冯异说起,冯异是较早就带着五个县参加刘秀队伍的将领,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冯异有个外号,叫“大树将军”,因为每次打仗结束后,诸将并坐论功时,冯异总是独坐树下,耻于与诸将争功。刘縯被杀后,他是私下劝慰刘秀并为他出谋画策的将领之一。他和刘秀的关系是相当密切的。
冯异和李轶本来就是熟人,于是给李轶写信指出更始帝溃败在即,萧王(刘秀)经营黄河北方的事业方兴未艾,劝李轶估计形势,转祸为福。李轶本来是和刘秀一同起兵的,但既然参与了杀害刘縯的阴谋,处境就比较为难了,于是回信给冯异说:“轶本来和萧王首谋恢复汉室,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泪,将军守盂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恩成断金(《周易》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希望能转告萧王,我愿意帮他出谋画策,以佐国安人。”这是很明显地表示了要投诚刘秀之意。自从通过这封信以后,李轶就不再出兵同冯异打仗,所以冯异得以放开手来向南北两面展开,攻下十余县,扩大队伍十余万人,然靥引军渡河,在洛阳城下消灭更始帝将领武勃所率队伍万余人,李轶闭城门不救武勃。冯异看李轶是真的按信中所说的话做了,于是把李鲔的信及其表现奏闻萧王刘秀,刘秀给冯异回信说:“李轶这个人狡诈得很,很难知道他的要领,我准备把他的书抄送出去。”于是,有意把李轶这封信透露给朱鲔。朱鲔是受更始帝之命和李轶同守洛阳城的,一看到这封信,当然火了,于是派人刺杀李轶。刘秀这样做,不免有些耍弄权术,但是却间接为长兄报了仇,可以理解。
后来,冯异和另一将领寇恂渡河攻击朱鲔,朱鲔败逃入洛阳城,冯异追至洛阳,环城一周示威而回。
冯异大胜朱鲔的消息报给萧王刘秀以后,所有刘秀部下将领大受鼓舞,于是才有功刘秀称帝之举。六月称帝,七月刘秀于是派十一将军围朱鲔于洛阳。洛阳当时是仅次子京城长安的古都大邑,更始帝最初就建都于洛阳。所以,打下洛阳有一种特殊的大局已定的象征意味。但是朱鲔守城的兵力也相当强,而洛阳城池又比较坚固,所以连攻几个月都打不下来。
这年九月,赤眉军攻入长安,更始帝逃奔高陵(今陕西省高陵县)。这时候,守洛阳的更始帝部下大将朱鲔处境就更为孤立和微妙了,如果朱鲔投降赤眉军,那就会对汉光武帝十分不利。所以,已经称帝的刘秀对他采取了不同于对付李轶的另一种做法,他下了一道诏书说:“更始破败,弃城逃走,妻子裸袒,流散道路,朕甚悯之。今封更始为淮阳(郡名,今河南省部分地区)王。吏民有敢贼害淮阳王者,罪同大逆。”更始帝是杀害刘縯的罪魁祸首,刘縯的老部下中不少人眼下都是刘秀的重要将领,自然也都想为刘绞报仇。但是刘秀这封诏书却表现了少有的、不但不记仇反而保护更始帝的宽阔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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